試探(一)(1 / 2)

隔日,時歌起了個大早,平日裏最是討厭繁瑣的她今日一反常態的坐在妝台前對半闕梳的發髻挑剔起來,原本一盞茶便能綰好的發髻硬是折騰了近半個時辰。

好不容易讓時歌滿意了,半闕指著她手中的白玉響鈴簪問道:“小姐今日可是要戴這隻簪子?”

“不,戴那支皇兄賞下來的紫玉蝴蝶簪吧。”指腹摩挲著白玉簪上的銀鈴,引出一串清脆悅耳的細音。

這白玉簪子本是原先那個時歌的,她重生過來才戴過一次,還半路遺失了,自然是看著眼生的很的,昨夜如若不是素雪提醒,她壓根兒也記不起還有這麼一茬事來。

不過得知了是自己的物件,時歌冷凝的神色轉眼就成了竊喜。

她還以為這回又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什麼辦法,什麼試探統統都已經打算放棄了,偏這個時候又讓她見到了這個簪子,讓她知道了荊溟一直將她的物件收在身邊……

雖然即便如此她也依然不確定荊溟是否也對她有意,但她想了一夜,還是決定盡力一試。

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左瞧右瞧,時歌滿意的嫣然一笑。

她的傷勢漸好,氣色也跟著好了許多,這個身子到底年輕,養的又好,隻是略施脂粉便顯得整個人都亮了。

“小姐,您傷還沒好可不能出府啊,這要是讓表少爺知道了,那非扒了半闕的皮不可!”難得見時歌這樣精心打扮,也怪不得半闕會想岔了地兒。

“他如今把將軍府守得這麼嚴,別說府門了,我就是出個院門也有人跟他打報告吧?”雖然她和她這個表哥接觸的不算多,但好歹也有那麼點的了解,時家一家寵時歌的程度跟皇兄比起來倒也不遑多讓。

聞言半闕吐吐舌頭算是默認。

“公主公主!”蕊心提著裙子興奮地一路小跑進來,看到半闕也在,收了收表情湊到時歌耳邊小聲道:“公主猜的真準,溟大人確實在演武堂呢。”

“真的?那我們快過去!”時歌興奮道,拉著蕊心就往外奔。

這一大清早就火急火燎的模樣讓半闕不免急道:“誒……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啊?!”

“解決人生大事!”回頭朝半闕眨眨眼:“你不用跟來了。”阻止了半闕也要跟上來的打算,再轉眼就已經沒了影子。

什麼人生大事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半闕嘟囔著摸不著頭腦,不過隻要不是出府去就好,府內如今都是表少爺從軍中調來的人手,想必是怎麼也翻不出浪來的了。

……

“你看清楚了?他真的在演武堂練武麼?”

“當然看清楚了,還看了好一會兒呢。”一想起那個畫麵她都想拍手叫好:“奴婢長那麼大還沒見過哪個人能像溟大人那樣,把武練的跟耍雜技一樣……”

接到時歌掃過來的異樣目光,蕊心才意識到自己又多話了,趕緊捂了嘴把剩下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裏。

“現在是你誇他的時候麼?”時歌抬手就是一個爆栗:“我頂著大太陽在這裏站了半天妝都要花了,他這麼還不出來?!”

“這、這奴婢也不知道啊。”蕊心捂著額頭委屈道。

兩人躲在離演武堂不遠的假山後扒著石頭縫引頸張望著等荊溟從裏頭出來。

清早是荊溟練武的時候,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時歌和蕊心商量過了,等荊溟練完武後出來,她就假裝路過然後暈倒,她倒要看看荊溟究竟有多緊張她。

時歌還在愣神之際,演武堂的門已經霍然打開,蕊心激動地猛拽時歌袖子:“公主!出來了,溟大人出來了!”

他立於門前,迎著日光,清晨的光輝描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恰巧一縷陽光穿透雲間,直射進他的眼中。

荊溟眼眸微眯,目光如炬,越過堂前的花草山石直朝她的方向看來。

有那麼一瞬,時歌還以為自己被逮了個正著,嚇得一回身,背脊抵在假山石上壓著呯呯亂跳的心髒直喘氣。

“他、他發現了?”時歌側頭問蕊心。

蕊心又偷摸著從石頭縫中看去,見荊溟神色如常的走出來,這才放心道:“看樣子應是沒有,不過他就快過來了。”

沒被發現就好,時歌長長地舒了口氣,定了定神,拉著蕊心從另一邊繞上了不遠處的九曲回廊。這是從演武堂出來的必經之地,選在這裏肯定萬無一失。

果然不消一會兒,荊溟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視野處,蕊心忙扯了幾下時歌的袖子,低聲道:“來了來了。”

餘光見荊溟已經踏上了回廊,視線與她相接,顯然也是注意到她們了,時歌無暇多想自己活了二十幾年還玩著這種唬人的把戲,索性捂著傷處兩眼一閉就往地上倒去。

沒料到時歌到的如此幹脆,蕊心攙扶不及眼睜睜看著時歌在地上摔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