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家妹子,當然是要幫上一把的,誰知時歌的馬車上竟然藏著妙儀公主身邊的那個衛子!
時楚撕著葉子上上下下打量著荊溟:“宮裏的人你也見了,傷勢也好全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啊?”
“待公主好轉,我自會離開。”
“嘶——”時楚瞧著荊溟連眼神都不願意給他一個的樣子就覺得渾身膈應,換了個更懶散的坐姿,故意調侃道:“你別不是看上我家歌兒了吧?”
此話一出,總算是激的荊溟睜了眼睛斜睨了過來。
時楚見狀頓時來了興致,眼睛都亮了幾個度:“怎麼?真給我說中了?”
“公主身份尊貴,望中郎將慎言。”荊溟墨色的眼眸深沉如寒潭,表麵上波瀾不驚,卻藏著譚底深深的洶湧。
“嗬嗬。”時楚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起身行至荊溟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些什麼,張了幾次嘴卻都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最終隻得作罷,搖著頭離開了。
荊溟微微側頭,穿過微晃的珠簾,目光投在那躺在層層帷幔後的時歌身上,心中漣漪微起。
夏至剛過,就連夜間都是悶熱的,因為擔心時歌的傷口,屋裏消暑的冰塊自是日夜都不間斷的,眼瞧著擱在牆角四處的冰塊都快化完了,讓去取冰的小廝卻遲遲未歸。
半闕時歌急性子,在屋門口張望了老半天也沒見人,急的上火:“怎的他們是躲懶去了麼?取幾塊冰也能耽誤這麼久,等他們回來看姑奶奶我怎麼收拾他們!”
“你就別在門口杵著像個門神似的了,說不準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夜裏看不清路走的慢而已。”蕊心看不過,剛想上前拉半闕進屋,便聽見東邊隱約似有喧嘩聲傳來。
兩人停了腳步引頸張望過去:“這大半夜的怎麼還這麼吵?”
“莫不是進了賊人?”蕊心縮了縮脖子道。
“什麼?!我去看看。”半闕有武傍身,一聽可能是賊人擼了袖子一眨眼就飛身越過牆頭走了。
時歌的這三個丫鬟裏半闕毛躁,素雪沉穩,隻有蕊心膽子最小,見阻止不及,提心吊膽的在外頭站了片刻後,匆匆回了屋內拉著素雪問道:“我聽東邊有吵鬧聲,半闕趕去瞧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將軍府裏能出什麼事啊,她不過就是想去看個熱鬧罷了。”話雖如此說,但素雪心中不知為何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去取冰塊的人回來了麼?”
“還沒呢,要不我去前頭看看?”蕊心的話音還未落,前去取冰的其中一個小廝便慌忙的跑了進來,隔著珠簾上氣不接下氣的。
“不、不好了!不好了!”
素雪怕吵著時歌,瞪了小廝一眼將他提了出去:“你小聲些,怎麼了?”
“冰窖……冰窖……”那小廝一手壓著胸脯一手指著東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冰窖的封門開了,裏頭的那些冰都化了水了。”
“怎麼會這樣?!”
見素雪沉了一張臉,那小廝心裏也犯怵:“說是、說是取冰的時候大意,忘了關好封門,正巧看管的人鬧了肚子走開了……”在素雪愈發凝重的表情下,小廝越說越沒了聲兒,最後都恨不得自己的頭能埋到那地縫裏去。
當下的天氣哪怕就是坐在樹頭底下扇著風都要出汗的,小姐傷勢才剛剛見好最是不能受暑熱,每日的冰都是斷不得的。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事,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連素雪都能想到的事時楚就更是不必說了,當即便將所有人都提去了前廳細細審問。
不多時,前廳那傳來打板子的陣陣哀嚎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額外滲人。
也不知是不是這聲響驚了時歌,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了兩下,像蝴蝶振翅般緩緩睜了開來。
蕊心擰了毛巾正打算替時歌再清一下傷口,剛一回頭,見時歌醒了高興的鼻尖一酸,撲到床邊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公主,您總算是醒了,可有哪兒不舒服的麼?奴婢這就去找素雪來給公主看看!”
“等等。”時歌拉住了蕊心的袖子,往外麵瞟了一眼:“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蕊心摸摸鼻子猜道:“許是進了賊?”
說實話蕊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半闕是一早就走了的,素雪自聽了前來回稟的小廝的話後也匆匆去了前廳,兩人至今都還沒有回來。
蕊心將事情都細細說了一遍,見時歌聽完後仍舊是一臉泰然,心下也放鬆了許多。
時歌剛剛蘇醒也是覺得疲累的很,蕊心端來小米粥一邊喂著一邊絮絮叨叨的把時歌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大致講了下。
一開始時歌還是一副聽的快要睡著了的狀態,直到蕊心提到金盞玉露,才猛地醒了神:“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