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一)(1 / 3)

“就、就是林相大人又送了一瓶金盞玉露來……”蕊心被時歌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驚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小心翼翼地的又重複了一次。

“哥哥不是封了我的消息麼?”

“公主糊塗了吧,以林相現在的地位,還有拿不到手的消息?”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汝京城裏也是一個道理,誰的權勢地位大,想知道什麼不是一句話的事。

時歌也是自幼在宮裏長大的,這個道理自然是清楚不過,可縱使他林裴澈能耐再大,想從將軍府裏打探出消息來也是不容易的。她隻是想不明白,林裴澈這個丞相的位置就和她的公主之位一樣,非議眾多,按理說他應當還有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們需要應付,可怎麼偏偏好像隻盯緊了她的動向似的。

“那哥哥說什麼了嗎?”

“中郎將知道的時候溟大人都已經把藥拿來給公主用上了。再說了,有了金盞玉露,公主的傷口才能早日愈合,公主您昏迷的這幾日中郎將別提有多擔憂了,隻怕謝林相賜藥還來不及呢,哪還會說什麼呢。”

說話的功夫,一碗米粥也見了底,蕊心輕手輕腳的扶時歌重新躺下,正想替她將被子掖上,卻被時歌擋了下來:“荊溟去拿的藥?他沒回宮?”

聽見時歌問到荊溟,蕊心突然會心一笑:“沒有呢,公主您昏迷以後他一直都守在雲華院。”

一直守在雲華院……

聞言,時歌的目光下意識的往窗外飄去。

見時歌看著窗外有一瞬的愣神,蕊心掩唇笑著繼續道:“要我說啊,公主您不如向皇上開口要了溟大人在身邊才好呢。奴婢看溟大人對您可比對宮裏頭那個公主要上心多了,若是成了您的衛子,豈不——兩者相宜?”

“胡說什麼呢!”荊溟內功深厚耳力極佳,這要是被他聽見了可怎麼好。

蕊心隻是個宮女不知道很多,暗門要培養一個優秀的影衛是極為不易的,因此人數稀少,隻有皇室嫡係一脈才配擁有,就連成王這皇上唯一的兄弟還是先帝長子都沒有,更遑論她現在隻是“義妹”。想要留荊溟在身邊,除非她再重生回蕭靈均的身上。

想一想都覺得頭疼,時歌靜了半晌才緩緩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蕊心木木的應了聲。起身吹熄了床頭的兩盞燭火,轉身正想去吹珠簾邊剩下的兩盞,時歌突然開口道:“留著吧,待會半闕素雪回來讓她們都回房裏睡,今晚不用人守夜了。”

“這不大好吧?公主您才剛剛醒來,還是讓奴婢在外屋守著吧。”這好不容易人醒了,行動什麼的都還是不便的,夜裏總是要留個端茶遞水的人才是啊。

但迎上時歌不容置喙的神色時,蕊心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最終還是選擇默默退下了。

蕭靈均是由著性子來的主兒,原先蕊心在宮中伺候時歌的時候以為她是真的蕭靈均,很少會對她的吩咐加以勸說。在知道真相後還感歎過時歌連蕭靈均的性子都扮的是一模一樣,現下看來,這兩位公主是真的一模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兒。

聽著蕊心自廊下走遠的聲音後,又等了一會了。

不多時,半闕和素雪也回來了,聽說時歌醒了高興的便要往屋裏去,蕊心好一番勸才算攔了下來,說服了她倆先回房休息,院裏頭這才算徹底安靜了下來。

“荊溟。”時歌隻一聲輕喚,眨眼間便覺頭頂上方投下一片陰影。

荊溟一身墨色勁裝垂首立於床前恭敬道:“屬下在。”

這樣的場景,這樣熟悉的神態語氣,讓時歌都覺得恍若前世。好似一切從未變過,又好似有什麼在他們之間悄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