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則沉吟了片刻,從眉頭緊鎖到笑逐顏開,對時歌止不住的稱讚。
“想不到時愛卿粗人武將,竟還能教養出你這般秀外慧中的女兒。看來朕認你這個妹子還是朕撿了個大便宜呢!”
就連林裴澈也是低笑道:“令儀公主這樣的年紀就能想出如此妙計,真是令臣都自愧不如啊。”
“過獎了。”時歌尷尬一笑,低垂著眉眼不敢去看他。
然而時歌心虛的表現卻被蕭靈均誤以為是害羞,目光在林裴澈和時歌之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遭,眼見著時歌因為獻了一個主意便得到了自家皇兄和裴澈哥哥的青眼,蕭靈均恨的咬牙切齒。
最令蕭正則頭疼的事情得以解決,時歌看出他此時的心早就不再她闖的這些禍事上了,便主動請退。
蕭靈均就算再不服氣也知道時歌解決了此等大事,定是大功一件。說到底處置荊溟和蕊心也是她擅作主張,皇兄如今必是不會再追究時歌什麼了。
雖心有不甘,眼下卻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朕這個義妹當真是聰慧,她若是個男子,你怕就是有對手了。”讓桂喜送了時歌和蕭靈均出去,蕭正則這才輕叩著桌麵,瞅著林裴澈意味深長道。
說留不得荊溟蕊心不過是嚇唬一下她罷了,真要如此他豈非成了暴君?
但蕭正則沒想到的是,時歌竟會為了兩個下人誇口說要解決黔州大旱?更讓他意外的是,時歌還真就出了個不錯的主意!當真是有趣。
“是呢,令儀公主總是能讓人頗感意外。”
……
得了好的主意,蕭正則即刻便將那些剛走不久的大臣又緊急喚了回來,幾番商討之下,才把時歌的建議添的更為完滿。
待擬好了旨意散了眾臣,外頭月亮都早已掛的老高了。
“司影。”
蕭正則慵懶的歪靠在躺椅上望著窗紙上的斑駁樹影輕喚道。眨眼間,一道暗色身影便已出現在了身側。
“你最近的差事做的真是愈發好了。”修長的手指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淡淡道。
司影連忙垂首抱拳:“屬下……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你和韓崢掌管著詔獄,他公務在身不在汝京,時歌一個姑娘家能從你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劫出來?”蕭正則斜睨了他一眼:“你真當朕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屬下自知什麼都瞞不過主上,隻是荊溟的武功在暗門考核時便鮮有敵手,他又一向是個勤奮的孩子,若真有心離開,區區一個詔獄自然不在話下。”
蕭正則挑眉:“哦?看來還是朕的不是,沒銀子把詔獄修修牢固。”
司影勾勾唇角將頭垂的更低了。
“荊溟他人在哪?”
“還在昏迷中,令儀公主把他送去了將軍府。”
“這個丫頭真是胡鬧,帶一個男子回府成何體統!”蕭正則眉心一皺,坐直了身子:“你去,把荊溟帶回暗門醫治。”
司影得了吩咐正想應下,卻突然像是憶起了什麼,踟躕了片刻,還是開口提醒道:“主上不是答應過時將軍會找個人保護令儀公主麼?屬下認為這個人選,荊溟再合適不過了。”
蕭正則疑惑的抬頭:“影衛易主可是大忌,你身為暗門首領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暗門影衛曆來隻負責皇家嫡係一支,可以說是西涼皇位的保衛軍。也因著這樣的特殊身份,多多少少都會接觸到不少秘事,是以別說是給他人做影衛了,就連關係親近些都是不能的。
時歌因為假扮公主一事已是例外了,何況他終歸是妙儀的影衛,司影竟然還有要他易主的想法?看來他也要想想這個暗門首領是不是該換個人當當了。
“屬下自然不敢讓他易主,隻是荊溟雖說還在昏迷,但這點小傷一兩日也就好全了,再讓他回來隻怕妙儀公主見了反而更生氣,倒不如先讓他在令儀公主身邊待上一段時日。”司影目不斜視,慢慢道。
一提起蕭靈均,蕭正則就頭疼。
時家夫婦已經去了鎮峽關,時歌傷好之後亦是要過去的,這左右待在汝京的日子至多不過月餘,先前時歌代替妙儀時也都是荊溟隨護的,這會子再來計較這個確實也有點多餘。
比起暗門的那些個規矩,妙儀三天兩頭的抓著這事在他耳邊鬧個不停才更為嚴重!
蕭正則盯了司影半晌也沒從他那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遂收了目光起身走向內殿。
“那你便再去挑個好的,讓他這段時間好好看著妙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