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野心(1 / 2)

當他看著侍衛上前將沈家眾人押著離開時,沈之山依舊覺得神情恍惚。溱兒剛剛成為皇後,他原以為一切雖不如從前但也不至於太糟,隻要溱兒能誕下皇子,就能保他們沈家無所憂慮。

他總覺得還有時間可以細細籌謀,總覺得蕭正則還不過是個少年兒郎,論手段論根基,他一個剛剛登基不久的新帝,即使心中再不平再憤慨,也是不可能將他推翻的。

隻是沒想到,蕭正則成長的竟是如此之快,不過短短幾年,就早已不是最初那個戰戰兢兢的毛頭小子了。

朝中那些看似歸順他的朝臣,想來也被皇帝暗地裏動了手腳,為的就是這一日好將他們沈家一舉拿下。

“讓開!老夫自己會走!”沈之山甩開上前來的侍衛,神情倨傲。

就當眾人以為今日之事已然到此為止,正一一告辭之際,刀劍出鞘的嗡鳴突然而至,四麵八方突然圍上來大批身著禁衛軍服製的刺客,直奔向龍座上的蕭正則。

“沈之山,你事情敗露竟還想要行刺皇上?!來人呐,護駕!保護皇上!”蕭成睿大喊著,抽過旁側一位禁衛軍的佩刀便朝沈之山揮去。

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劍穿腹而過,沈之山顫抖著抬手指著眼前的蕭成睿:“你……是你……”

“自然是我。”蕭成睿嗤笑著湊在他耳邊低語道:“反正是要死,你不如死的有點價值,待我登上寶座,說不定還能留你們沈家人一個全屍。”隨著蕭成睿的長劍一收,沈之山陡然倒地。

帝後大婚設宴宮中,藩國部族皆不能帶兵馬入宮,就連時向遠的時家軍大多都是守在皇城外的,隻有小一部分被調在宮內待命。

而這些刺客明顯也是有備而來,個個武藝高強不說,且穿著禁衛軍的服製,讓人哪怕在廝殺中都難以分辨,因此即使數量上有所懸殊,兩方也依舊僵持不下。

宴會上人數眾多,這會兒一聽說有刺客,個個皆是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一時間場麵變得十分混亂。

“護駕!先護駕!”撥開幾個蒙頭亂撞的人,蕭成睿高舉長劍,身側的兩名禁衛軍立刻上前將蕭正則一左一右護在中間。

“這裏太危險了,沈家叛賊狗急跳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還請皇兄先隨臣弟進內殿避避。”語罷,也不等蕭正則表態,指揮著禁衛軍退守到飛鳳苑內殿。

殿門關上的同時,突然出現大隊的兵馬湧入庭院中,卻不見其與刺客搏殺,反而是將在場的藩王臣子統統控製在了一旁。

這邊庭院中混亂不堪,時歌卻是在刺客出現的第一時刻就拉了蕭靈均躲到了遠處的灌木叢後。

別人或許對成王沒有防備,但她卻是清楚成王是有著何等心思的人。從前沈家和他關係匪淺,後因為沈紀的死而反目成仇,如今沈家下了大獄,難保不會將他也一塊兒拉下水去,她絕不信成王會如此坐以待斃。

是以剛剛在席間她就一直對蕭成睿有所戒備,沒想到還真被她猜中了。

“時歌你幹什麼!你沒看到皇兄有危險嗎?!”蕭靈均甩開時歌的手後退一步:“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生死關頭你居然連親人都不管不顧。”

“是啊,我連親人都不顧了卻跑來救你這麼個蠢貨。”時歌真是從未覺得她以前的脾氣竟是這麼令人扼腕。

時家是武將出身,就連看似溫和柔弱的芸昭一套八十六路芸家槍法都耍的精妙絕倫。整個時家除了未出席的時悠寧,恐怕就隻有她是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的了。

這樣的她留在他們身邊也是累贅,倒不如閃的遠遠的躲起來將自己保護好才是上上之策。

當然,和她一樣弱質的人還要算上眼前的這位高貴公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離了荊溟和廢物沒什麼區別的人。

她擔心這樣混亂的場麵會讓荊溟顧不過來,這才好心的想帶她先躲上一躲,不論結果怎麼樣,隻有蕭靈均一人的話,荊溟總是有能力可以護她全身而退的。

她這麼為她著想,沒想到她竟還狗咬呂洞賓,要不是看在她們或許是相輔相成的命運份上,她才懶得管她死活呢。

然而會乖乖領情的也就不叫蕭靈均了——

“你罵誰蠢貨!我讓你救了麼?這麼危險的時候我才不像你隻想著可以自己逃命!”

“你……!”時歌氣的直翻白眼。

一旁的半闕素雪看著兩人吵得麵紅耳赤的模樣都替著著急,偏偏一邊是自家小姐一邊是嫡親公主,幫哪邊都有顧忌,隻能站在一邊幹瞪眼。

“怎麼了?”荊溟清冷的聲線突然出現,瞬間澆熄了時歌的怒意。

她揉著腦袋心中懊惱:蕭靈均是少時的自己,所以她這是犯的什麼傻才會自己和自己較勁兒?

“如今局勢不明,她冒冒失失的太危險了,你看好她,情況不對就趕緊走。”將蕭靈均往荊溟身邊推了推,時歌轉頭囑咐半闕素雪:“你們也待在這裏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