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歌隻顧吩咐完要走,被荊溟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我不放心皇兄,我要去看看。”
“你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皇兄?誰是你皇兄啊。”蕭靈均陰陽怪氣道。
時歌也不欲與她爭辯,貓著身子借著灌叢的遮擋閃了出去。
庭院中的人大多都已被成王的兵馬控製住,時歌飛快的探出頭去掃了一圈,發現蕭正則並沒有在其中,瞥見大殿的門窗緊閉,想來成王一定是已經將人帶進了裏頭。
想到飛鳳殿還有個和內殿相連的偏廳,於是繼續矮著身順著灌叢繞到殿後。
內殿中。
“成王在想什麼?”
待殿外的喧囂漸漸歸於平靜,心知外麵的局勢已然是被郭將軍的人馬控製了。
見事情已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蕭成睿朝得意之色盡顯:“皇上可真是鎮定啊。”
“成王這不是在保護朕麼,有什麼可擔心的?”蕭正則行至內殿的首座上坐下,不以為然道:“難不成在這殿中,成王還會弑君?”
唇邊的笑容有一絲凝滯,蕭成睿看著一派怡然自得的蕭正則,突然劃過一個猜測——也許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和野心?
“皇上說笑了。”
“真的是朕說笑了麼?還是成王謀算了這麼久,卻連這點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呢?”蕭正則神色淡然的似乎隻是在和他閑話家常一般。
“怎麼會呢,弑君這個罪名臣可擔當不起。”蕭成睿故作訝異:“皇上明明是被沈相派來的刺客所傷,臣有心相救最終卻也是無能為力。”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自然也就不必再做什麼表麵功夫了。
“哦?看來成王是已經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啊。”
見他一點驚訝的神色也無,蕭成睿不禁心生疑竇,抬手招來一名心腹在他耳邊吩咐了兩句,那人鄭重的點點頭,隨即快步出了殿門。
“怎麼?成王還不自信?”蕭正則支著下頜輕笑道。
蕭成睿眯著眼睛似乎在探究他的真實意圖。
不一會兒,待那名心腹匆匆回來向他回稟了殿外一切如常後,蕭成睿才算放下心來,直視座上的蕭正則,冷笑道:“你不必在此故作姿態了,真當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麼?”
“哦?那你說說朕有什麼心思?”
“本王知道時向遠的軍隊守在宮外,但即便你能拖延到他調兵進宮,也救不下你。”現在殿內殿外都是他的人,就算時向遠現在帶人包圍了整個飛鳳苑,也快不過他的手起刀落。
蕭正則眼眉輕挑,微微地坐正了身子直視著蕭成睿,道:“這麼說來,成王是承認你的狼子野心了?”
蕭成睿不屑地嗤笑出聲:“狼子野心?本王隻不過是取回自己應得的東西罷了。”
“本王才是皇長子,文治武功我也樣樣不輸你!可就因為我的母妃不得父皇的寵愛,我的所有努力就被完全忽視!而你呢?”劍尖瞬間指向座上的蕭正則:“你從小偷懶耍滑頑劣不堪,父皇最終卻還是將皇位傳給你!”
時歌一路從殿後閃身躲入內殿的簾後,聽到蕭成睿喑啞著聲音句句控訴。
正當時歌屏聲靜氣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時,卻沒有注意到旁邊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朝她走了來。
半闕看著探頭探腦的時歌,輕輕地自她身後拍了一下,時歌幾乎被嚇的差點就要驚呼出聲。
回首一看見是半闕,時歌這才拍著胸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將音量壓的極低在她耳邊說道:“我不是讓你和公主待在一起嗎?你怎麼跟過來了?”
“奴婢怎麼能讓小姐您一個人這麼冒險呢!”半闕也將自己的聲音壓低,朝內殿瞅了瞅:“小姐,成王這該不會是要弑君造反吧?這形勢如此緊張,半闕是說什麼也不會放小姐一人不管的!”
“而且奴婢好歹也有功夫在身,關鍵時刻也能抵擋一陣助小姐離開啊。”半闕微微地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向時歌。
既然半闕如此堅持,時歌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現在這個局麵也實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兩人隨即又將注意力放在內殿還在僵持著的二人身上。
前世直至她和親身死,成王都依舊還和皇兄維持著一副君臣友好,兄弟和善的模樣,她不知道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麵是她前世命運的提前還是改變,但當她聽到蕭成睿揚言“本王今日就要取回自己應得的東西”時,時歌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成王恐怕是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