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先把藥喝了吧，奴婢、奴婢這就去通知皇上！”將藥碗擱在床頭的小幾上便要退下，卻被時歌出言喊住。
“替我更衣，我要親自去找皇兄。”
“這……”小宮女猶豫著不敢上前。
平日裏更衣梳妝都是葵心的活兒，現在葵心下落不明，公主身邊缺了貼身的宮女，可她們這些本就不怎麼接近公主的下人又哪裏知道公主的喜好？以公主的脾氣，讓她伺候梳妝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你磨蹭什麼？”
“是……是……”時歌都已經下床行至她麵前了，小宮女這才戰戰兢兢地去拿衣服伺候時歌穿上。
直至更衣梳妝完畢，時歌照著銅鏡頗為滿意。
“你叫什麼名字？”
見那個小宮女依舊埋個頭不聲不響的，時歌於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對方立刻煞白了一張臉跪地不斷叩頭：“公主恕罪！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都喜歡什麼樣的發髻，就、就梳了個平日裏葵心姐姐常給您梳的樣式，公主若是不喜歡奴婢再幫公主重新梳過……”
“你叫什麼名字？”
“蕊、蕊心。”
“你以後就在內裏伺候吧。”
看著時歌離開的背影，蕊心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公主殿下居然沒有罰她？而且她還從院中的三等宮女一躍成為了在公主身邊伺候的一等宮女？
蕊心還沉浸在自己一朝成為一等宮女算不算好事這事上愣愣的回不過神，這邊時歌已經漏夜到了帝宸宮。
時楚說的沒錯，皇兄不是好糊弄的，哪怕她有著一樣的記憶和靈魂，哪怕她十成十的相似，但這個皮相終究能被看出端倪。她的皇兄看似溫和如玉卻終是一個帝王，有著雷霆手段和帝王之威，比起隱瞞，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坦白更為有利。
於是時歌過來坦白了。
內閣中，屏退了所有的宮人，隻留了司影和荊溟守在門外，蕭正則看似閑適的坐在書案後麵，目光凜冽的審視著時歌。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是。”
“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是。”
“就不怕朕誅你九族？”蕭正則挑眉道。
對於時歌假扮公主一事，蕭正則早在山下荊溟將人送上馬車時便看破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也在那一刻迅速梳理，知道時歌這麼做確實對現下的局勢最為有利，便也不動聲色的陪著演全了這一出戲。
他原以為這戲還要演上一段時日，不想時歌這麼快便來坦白了，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皇上的聖明和氣度，想必一早就看破臣女了罷。”時歌低頭回答。
不意外的，時歌聽見蕭正則“哦”的一聲好奇，一雙明黃的繡團龍紋飾的靴子映入眼簾，蕭正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倒是自信的很。”
打量著眼前規規矩矩站著的時歌，蕭正則不可謂不好奇。
從頭到尾就沒見她露出過害怕慌亂的神色，不止現下，就連初入宮授封之時，慶功宴中毒亦或是蕭靈均落水那次，她都鎮定自若，全然不似個十二三歲的少女。
“因為臣女知道皇上是個明君啊。”時歌抬頭揚起一抹笑意。
明眸皓齒，笑顏如花，時歌如今的樣子，當真是與蕭靈均如出一轍，若不是和妙儀親近之人，斷是分辨不出的。
蕭正則微愣之際亦是驚訝。時歌與蕭靈均不過相處了月餘，竟已經熟悉到如斯地步了麼？
“哼。”回過神來的蕭正則輕哼一聲，負手踱步道：“說吧，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