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快的疾馳在官道上,進了宮門亦是半分要停下來的意思也無,直接駛進了後宮的北直門才換了攆轎送入了鳳靈宮。
一眾禦醫早已在宮內預備,時歌被蕭正則一抱進屋便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一宮的人都忙活到了二更天,直至所有的太醫都幾番確認公主除了多處劃傷,浸水受涼外並無其他嚴重傷口,昏迷可能是因為驚嚇,應當不日便會蘇醒。蕭正則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揮手讓太醫都下去了。
蕭正則本想再多陪一會兒,無奈桂喜公公勸了又勸,這才吩咐了下人若公主醒了立刻稟報後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好不容易等到屋內眾人散去,時歌緊繃的那根弦才算是鬆了下來。
這便算她蒙混過關了吧?這麼容易?
時歌正想起床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突然察覺門口有聲響,又急急閉上了眼睛。
一進屋內便見到時歌用力過猛的眼睛,荊溟細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公主。”
聽到是荊溟的聲音,時歌悄咪咪的張開一條縫,確認無疑後才直起身子嗔道:“我還以為誰呢,害我白緊張了。”
“你這丫頭,從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膽這麼肥!”
突如其來的另一道聲音嚇得時歌立馬扯過被子蒙了腦袋。時楚肅著一張臉從荊溟身後站出來,伸手將被子拉下:“怎麼你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麼?”
時歌剜了荊溟一眼,衝著時楚討好的笑笑:“哪裏,本也想麻煩表哥來這一趟的。”
她貿然扮做了公主,那時歌這個身份便需要借助時家的配合,找個由頭讓她“暫時消失”一段時間,才不至於露了餡。
隻是她一直在假裝昏迷,也沒時間讓荊溟去通知時家一聲,沒想到他也如此周全,直接帶了時楚來見她。現下她隻要和時楚說清楚原由,再讓他回時家說服爹娘,一切也就安然無恙了。
念此,時歌忙拉了時楚細細耳語。
……
與此同時,沈家內堂。
沈溱溱跪坐在堂前,與沈家父子回稟今日之事,南宮琴在一旁侍茶,氣氛十分凝重。
“我、我是親眼見著她們掉下崖去的,隻是沒想到那蕭靈均竟這樣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沒能摔死她!”
沈溱溱這話說完,滿室緘默,氣氛更為凝結了些。
“祖父,父親。”半晌之後,坐在一旁的沈紀打破僵局,抬眸望向沈之山與沈青郡二人,開口問道:“事已至此,公主也已經回宮,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主位之上,沈之山一直微闔的蒼眸睜開,看向沈溱溱的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啞聲道:“可留了痕跡?”
“不、不曾。”沈溱溱低聲回答。
參與此次刺殺的死士都當場斃命無一活口,她撞落葵心時四周還亂的很,應也無人瞧見,就算瞧見了,以沈家今時今日的權勢地位誰又敢出言指證她?哪怕有,也拿不出證據,大可反治一個誣陷之罪。
這樣一想,沈溱溱底氣似乎也足了,直了直腰:“祖父,此事是溱兒大意了,但宮中不是傳來消息說她至今還昏迷不醒嗎?不如——”
“愚蠢!”沈青郡蹙著眉,未等沈之山開口便怒斥道:“清河檀未能得手,皇上定有所察覺,又豈會再給你機會!就是她身邊那個武功高強的影衛,經此一事也必會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哪裏還會再給人可乘之機。”
一時間,堂內又陷入了一片靜默中。
沈家眾人皆不由得向上位的沈之山看去。
“此事也不怪你,且起來坐罷。”沈之山輕咳一聲,淡淡道。
沈溱溱這才如釋重負的起身走到了沈紀邊上,才剛入座,便聽見沈之山銜語問道:“時家那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