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鈴蘭反應過來,張嬤嬤已眼疾手快地將她手中的茶盤搶了過去。
時悠寧端著茶盞進來輕放在蕭正則手邊:“皇上請用茶。”
聽著比平日裏更加歡快的聲音,時歌訕笑。時悠寧對她被封郡主的事眼紅得很,好容易逮著了皇帝來時家一趟,哪怕是露露臉也是好的,萬一也被青眼了呢?殊不知在這個節骨眼,不被波及都已是萬幸。
“荊溟呢?喚他進來。”蕭正則端了茶杯淺啜了一口。
荊溟本就一直候在門外,聽見皇上召喚,自主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參見皇上。”
“你身為公主的影衛,竟犯下如此疏漏致使公主落水,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沒有。”
“自己回去領罰吧。”
“是。”
身為影衛,隻要護主不力便要受罰,無論原由。所以荊溟首當其衝,甚至蕭正則連來龍去脈都不清楚。
皇帝處置的爽快,荊溟也接受的幹脆利落。
“時歌?”蕭正則目光鎖在時歌身上:“你來說說,昨晚發生了什麼。”
不需要理由的處理完了,蕭正則便要開始處置需要理由的了。
“昨夜沈郡主邀了臣女逛花燈節,但據說突然身體不適,便讓小沈大人來作陪。半路遇上了公主,便同行了,後與之一同上了賞河燈的畫舫。誰知舫上竟藏了個小偷偷了公主的東西,公主遣荊侍衛去追,這才導致了公主無得力人手,百姓慌亂之下撞到了公主與臣女,就這樣落了水。”
從頭到尾,簡潔明了。
蕭正則眉頭輕挑:“沈紀?”
沈紀自知昨晚之事他責無旁貸,所以在蕭正則開口的瞬間便跪地請罪道:“是臣沒能護住公主,無以塞責,還請皇上責罰!”
“小沈大人真好意思如此避重就輕,護主不力的罪多輕啊,可比將本宮與時郡主撞落水的罪名輕得多了!”蕭靈均被葵心攙扶著從內室出來,從容地坐到蕭正則下首,睥睨著沈紀。
他沒想到簫靈均會如此一說,竟將落水之責全數算在他的頭上!沈紀瞪大了眼睛辯解道:“皇上明鑒!臣自是想護著公主的,隻是當時情況混亂,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才令公主與時郡主不慎落水的!”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可見你這個禁衛軍副統領浪得虛名,幹脆革職查辦得了。”蕭靈均譏諷道。
“你……!”無論是顧忌皇帝的天威還是沈家的身份,他一個臣子是不能和公主對著吵的。
一肚子怨氣壓在胸口,沈紀憋得臉色通紅。
“時郡主當時也在場,亦是這樣認為的麼?”沈紀轉頭看向時歌。
知道沈紀是想讓時歌說兩句“公道話”,蕭靈均又怎麼能讓他得逞,當即搶白道:“小沈大人想讓時郡主說什麼?說你沒有撞到本宮?那可是欺君,說你撞到了?顯然你也不是要這樣的答案吧?那小沈大人這一問不是讓時郡主為難麼?你不如自己說說你到底有沒有撞到本宮?”
沈紀撞的分明,再怎麼辯也是無用,他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臣,無話可說。”沈紀低下頭沉聲應道。
眸中閃過狠戾之色,心中對簫靈均與皇家的不滿愈盛。頓了頓,再次開口:“沈家一心為主,還請皇上明察!”
蕭正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打斷還想開口的簫靈均,對沈紀道:“沈家的忠心,朕自是不會懷疑,隻是你護公主與郡主不力乃是事實,朕不得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