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赴宴(二)(2 / 2)

“哎呀,這流了好多血呢!”站的離時歌最近的一位小姐突然驚呼出聲,眾人這才看清時歌的衣袖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腥紅色的血正細細的往外滲,染紅了素色的袖子。

“時夫人莫慌,府內的吳大夫醫術甚好,我已命人讓他立馬趕來了。”沈夫人見芸昭心急如焚出言安慰道,複又吩咐了丫鬟帶時歌前去客房包紮傷口再換身幹淨的衣服。

“沈夫人,歌兒剛剛說是有人從背後推了她才導致她跌倒,成王麵前居然也敢這般放肆,還望沈夫人能查出那不軌之人給我和歌兒一個交代。”芸昭一席話毫不退讓,甚至搬出成王來提高事態的嚴重性,讓沈夫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答。

沈溱溱見母親似有難色出言反駁道:“屋內人多又黑,許是她自己跌倒也不一定啊。”

“溱溱!”若不是因為她這般小性子,也不至於鬧得現下這個局麵了,如今還在這添亂,真是氣死她了!

沈夫人麵色不渝,沈溱溱頗感委屈的噘著嘴嘟囔道:“她說推了就推了,萬一是她故意跌倒……”

“放肆!身為郡主這麼口不擇言。”芸昭聞言氣的正想開口理論,沈夫人便疾言厲色的先出言打斷了沈溱溱的話,轉身吩咐道:“來人!將郡主帶回房內靜思己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真是好一招先發製人,芸昭冷笑一聲不作言語,隻是回身朝蕭成睿微一福身,正色道:“殿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於女子而言身體受損更是大忌,歌兒如此傷重卻還遭此非議,臣婦心痛難忍,還望成王做主還以公道。”

一番言辭擲地有聲,沈夫人略感擔憂的望向蕭成睿,後者虛扶芸昭一把:“夫人放心,本王必會為時小姐做主的。”

見蕭成睿完全沒有要為自己說話的意思,沈夫人便知道其心之所向,雖有不快,卻也隻是稍一定神便換上一副歉意的神色:“今日實在不好意思,是我教女無方才使得她語出無狀,今後一定嚴加管教。至於那不軌之人,我也必定會將其揪出,給時夫人和歌兒一個滿意的交代。”

被丫鬟安置於客房中的時歌全然不知道花廳此刻的劍拔弩張,任由侍女伺候著稍稍清洗了下傷口,又換了身幹淨的衣裳。一切打理妥當後,見那所謂的吳大夫遲遲未來,丫鬟隻好讓時歌先在客房稍作休息,待自己去將吳大夫請來再為時歌包紮傷口。

百無聊賴間,時歌自斟了杯茶悠悠品著。

雨前龍井,且是上好的品質,連皇宮都少有,沈府之中居然隨處可得,看來沈之山這兩朝丞相可真是做的舒坦啊。

時歌想的出神間,輕風拂來,帶來一陣細微的響動,隱約間似乎是兩道男聲由遠至近的傳來,時歌下意識的入了內室,立於窗邊側耳聆聽。

“父親,孩兒一直未能明白祖父的意思,還望父親指點。”

“你隻需要明白父親與祖父的決定必是為了沈家、為了你好的,不過是一個正妻之位,相比起整個家族的未來而言又算得上什麼。”

“可是……”沈紀言語間透著猶疑之意。

皇上年少登基大權旁落,如今朝中勢力都握於沈丞相與沈太後之手……

客房內室中,時歌回想起當日素雪所說,垂眸暗思。當朝丞相沈之山曆經三朝,兩朝丞相,說他手握大權時歌是信的,而此刻這聲音加上他們言談間的稱呼,時歌幾乎可以確定這二人必是沈之山的兒孫沈青郡和沈紀。隻是家族的未來和正妻之位是什麼意思?

“紀兒,成大事者不能隻顧著兒女私情,況且時歌乃是大將軍獨女出身名門,相貌才情亦是不差,至於你心係的那個郭家小姐,娶了時歌後也大可作為妾室再行迎娶。”沈青郡再次出言已是行至窗邊。

“爹!瑩兒也是嫡出,豈會甘心做妾。”

“若你們真是兩情相悅她又豈會在意是妻是妾。”

“爹……”沈紀欲再勸說,卻被沈青郡不耐打斷,話語間明顯帶了絲慍怒。

“無需多言,這件事你母親自會為你辦妥,你隻需高高興興的與時歌多相處親近,待日後時歌及笄便迎娶入府。”沈青郡的一番話說得不容置喙,沈紀深知勸說無望便也默不作聲不再開口。

待腳步聲已悄然隱去多時後,時歌才從內室出來,望著遠處那兩個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