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著慕桐的肩頭道:“你必須要去休息了,你再這樣下去,還不等景寒醒來,你就已經倒下去了。等景寒醒來的時候,你卻倒下去。慕桐,為了寶寶和景寒著想,你先去酒店休息,酒店就在醫院附近,如果你醒了,覺得精神好一點,再來也可以。”

慕桐咬唇,小手撫了撫腹部,“蘇醫生,我在這裏的長椅上休息一下就好,我不想走,萬一景寒待會醒來怎麼辦?他肯定想看見我……”

“慕桐,你聽話一點,景寒醒來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寶寶需要休息,你也是。待會我就要立刻回南城,為你研製解藥。這樣,等你和景寒平安回南城後,就可以按時接受治療吃藥。你們都會好好的。”

慕桐微微垂下眸子,“蘇醫生,謝謝你。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麻煩你,對於我們家,你做的夠多了,我和景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了。”

“我們是朋友,景寒是,你也是。所以不用那麼客氣。我做的,也都是一個醫生該做的。快去酒店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來。”

慕桐深深望了一眼重症病房裏的陸景寒,眷戀的不想走,直到看不見的時候,才微微側過身,跟著蔡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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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眠看著慕桐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重症病房裏的男人,長出一口氣,歎氣著似乎對裏麵的男人說話。

“你呀,聽見慕桐說什麼了嗎?你欠我的,太多了,所以要趕快醒過來,慢慢還!陸景寒,你最好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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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桐到了酒店裏,怎麼睡都不舒服,即使身體處於一個極度疲倦的狀態,可是卻完全睡不著,滿腦子,滿心的都是陸景寒,隻覺得腦海絞痛,一刻不能停歇。

她睡的很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她已是按捺不住,費力的起身,坐在床沿,六個月的肚子,大的幾乎無法彎一點點腰身,好在是平底棉靴,把腳往裏麵一套就好。

她披好羽絨服,就出了酒店,去旁邊的醫院。

一個月的天氣,真冷,冷的沒有那雙大手的包裹,就覺得冷的快要想哭。

明明就快是新年,到處都是火焰喜、慶的紅,然而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新年的氣氛。

隻因為……她的丈夫還在醫院裏躺著。

想到這裏,她不覺加快了步伐,往醫院裏邁進。

到了ICU病房外,蔡森還在堅守著陣地,再苦再累也守著陸景寒。

慕桐一時感動,眼眶微熱,“蔡助理。”

她剛到,在他背後喚了蔡森一聲。

蔡森轉身,看見慕桐有些驚訝,看了下腕表時間,前後才不到一個小時,“太太,你怎麼來了?你沒休息嗎?”

慕桐雖然沒怎麼休息,可在酒店床上躺了一會兒,臉色也好了些,她看著ICU裏麵的人,輕輕搖頭莞爾道:“我睡不著,景寒還沒醒,我怎麼能睡得著。不如就讓我在這裏陪著他吧。”

離的他太遠,連好久不疼的腦袋也疼了起來。

這是什麼病?是得了景寒病。

蔡森扶著她道:“太太,去那邊坐會兒吧。”

慕桐扶著小腹,淡淡點頭。

“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情況不是很糟糕,不過術後的症狀,還要等病人醒來才能確定。”

慕桐比較在意的是,陸景寒什麼時候醒過來。

“那醫生有沒有說,景寒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蔡森微微搖頭,“醫生也不能確定,這要看病人自己。本身受了很嚴重的傷勢,沉睡是必然的。”

慕桐點點下巴,微微歎息了下。

“醫生說,等到明天,就可以進去看BOSS。”

慕桐真的很想進去看看他,哪怕隻是握握他插滿針管的手也好,那麼多針管插著,肯定會疼吧?

還有頭上,傷的最重,她知道頭部重創,到底有多疼。所以,更加心疼起來。

整顆心,都緊緊揪起。

————

她在ICU外麵的長椅上,坐了一宿。偶爾淺眠,偶爾醒來。

隻是一顆心,都係在陸景寒身上,再也沒有任何空餘。

她撫著小腹,微微垂眸道:“存希,存夏,你們說,爸爸一定能醒過來的是不是?你們想不想爸爸?乖乖的,等爸爸醒來,我們讓他給我們說故事,說安徒生的很多童話故事……好不好?”

……

到了第二天早晨,慕桐便迫不及待的進了ICU病房,一看見那病床上蒼白憔悴的男人,她便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淚滾熱落下。

她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毫無任何攻擊力的陸景寒,他甚至像個大男孩,靜靜的躺在那兒。

慕桐慢慢走過去,一直死死咬著唇角,生怕的啜泣聲,驚動了他休息。

她仿佛用了全身力氣,才走到他身邊坐下。

一雙小手,顫抖著握住他安放在一邊的大手。

她緊緊的盯著他,眼眶浸濕,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砸在男人手背上。

她伏在他身邊,聲音很軟很糯,幾乎輕如羽毛:“景寒,你疼不疼?我來了,你感受到了嗎?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好想抱抱你,和你說說話。”

他額頭上的白色紗布,沁著隱隱的血跡。

她伸出一手,連輕撫都不敢,怕弄疼了他,隻敢停留在那上方,象征性的摩挲撫摸。

她的腹部忽然動了下,她莞爾著落淚:“景寒,小猴子又在踢我了,他們肯定是看見你太興奮了,你趕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