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眼前揮了揮,視線像是被一層磨砂玻璃擋住,有片刻的極度模糊。

用力眨了眨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前恢複清明。

她靠在病床上想她和陸景寒吵架的事情,是她錯了嗎?是她不該不聽他的話嗎?

陸景寒隻離開了將近半個小時,她竟然有些隱隱的忍不住,想出去找他。

她咬了下唇,很是糾結。

正想拔掉針管,下床,病房門便被打開,她一個激靈,立刻重新躺好,緊緊閉上眼睛,裝睡。

而那男人,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超市塑料袋進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人,輕輕哼了一聲,像是識破她的小把戲一樣,冷聲的沒好氣道:“起來吧,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

像是一個寬容的爸爸,和一個鬧脾氣的小女兒,最後,爸爸還是買了很多好吃的,來哄生氣的小女兒。

慕桐在心裏掙紮了兩秒鍾,終於慢吞吞的爬起來,目光無措,不知該往哪裏放,她卻心虛的囁嚅著唇角問:“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

“我說過,你身體的每一個小秘密我都一清二楚。你對我撒謊,白費力氣。”

慕桐愣了下,識趣的不提剛才的事情了,烏溜溜的大眼一掃,盯著他手裏的塑料袋,也拉下臉子來問:“你買了什麼好吃的?”

她快有兩年沒吃過零食了吧?以前愛不愛吃不知道,隻是這兩年又忙,又累,哪裏有心思吃這種東西?

最多,也隻是在便利店裏買兩包薯片,帶回家吃。

陸景寒把袋子堆到床上,“自己看看。”

慕桐的小臉,扒進了那大大的袋子裏,一大袋的零食,她翻了翻,取出一包旺仔小饅頭來拆開,一個個往小嘴裏塞著吃。

“陸景寒你剛才是去超市給我買吃的啊?你沒有生氣?”

男人哼了一聲,不答。

可慕桐卻高興了,他沒氣就好,和她計較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該怎麼哄他了。

她偷偷看他一眼,笑容泛著甜。

半晌,陸景寒挑眉,瞧了她,“好吃?”

慕桐便撿了一顆,放到他嘴邊來,“你嚐嚐。”

陸景寒便張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慕桐臉頰發燙,被這曖,昧,弄的小臉通紅。

結果,陸景寒還放肆的允了允,輕輕啃噬著她柔嫩的指尖。

慕桐收回小手,那指尖,濕乎乎的,令她全身發熱。

陸景寒滿意的看她害羞的樣子,又吩咐她:“不要吃太多,晚上要照常吃飯。”

慕桐隻垂了小臉,乖巧的點頭,“哦。”

其實從相認後,到現在,除了擁抱、親吻,他們也沒幹過別的事情。

那天,陸景寒把她壓在酒店的門板上,啞著聲說“需要她”的時候,有那麼一秒鍾的念頭,她是想要從了他的。

他是她的丈夫,就算對她做那些事情,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可她在怕什麼?

她想的有些怔神,手裏的旺仔小饅頭,掉進了塑料袋裏。

她一慌張,手便急急忙忙的從塑料袋裏拿。

陸景寒一雙深諳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那雙柔白的小手。

慕桐在袋子裏一番,眼前一刺,忽然翻到一個小小的類似於口香糖包裝的紅色紙盒。

……草莓味兒的。

慕桐愣了下,饒是她再不懂,也知道那是什麼了,過去的兩年,巴黎哪個便利店,沒這個東西?

有時候,她在後麵排隊,車簍子裏裝了衛生棉,前麵一個高大的男人,隨手取下好幾盒,就能直接付賬。

那種單身的尷尬,隻有單身的人明白。

慕桐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驀地發現,他似乎在盯著她,好像在等,她什麼時候能發現那東西。

她吞咽了下唾沫,幾乎紅了脖子,“陸、陸景寒……”

男人深眉微挑,眼底浮動玩味和暗色,他湊近了她,呼吸噴薄在她頸項和耳鬢間,那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皮膚。

他說:“最近你身體不好,不適合懷孕。所以,要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