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住了院,每天都需要打針、掛水、吃藥。
蘇眠幾乎每天都來觀察一次,給她做一次體檢。
慕桐穿著醫院寬寬大大的病號服,纖細的身子被攏在裏麵,幾乎像是空的,她狐疑的問陸景寒:“我不是沒事嗎?為什麼每天要打針掛水啊?”
蘇醫生好像還特別重視。
她簡直像是ICU病房裏的病人。
她忽然問陸景寒:“我是不是得癌症了?”
陸景寒沉著臉,蹙眉教訓了她:“胡說八道什麼?”
緊接著,起身背著她,掏出了一根煙,像是焦躁一般的,狠狠抽著。
煙熏彌漫了他的眼睛,狹長的眸子,緊緊眯起。
坐在病床上的慕桐,被煙霧嗆得輕咳了一聲,陸景寒這才注意到,心急則亂,迅速按滅了煙頭,打開窗戶,為她散去煙味。
慕桐又幹咳了一聲,小聲的道:“你不是說我好了嗎?既然好了,為什麼還要住院這麼久?”
這幾天,她的手臂都被掛腫了,還要打針,簡直是雙管齊下,是有多重的病情,才需要這樣?
陸景寒丟了煙頭走過來,坐在她床邊,將她抱到大腿上來。
大掌,撫著她的發絲道:“我怕有什麼後遺症,為了保險起見,你多住幾天。我會在這裏陪著你。”
慕桐正要說什麼,一邊的手機便響了,她拿過來一看,是沈欽睿的電話。
沈欽睿已經好幾天沒和她聯係了,慕桐一時忘了陸景寒在場,伸手就要接,卻被陸景寒一下子搶走了手機,他冷著臉,橫著眉頭道:“以後不準和這個人聯係。”
慕桐蹙眉,下意識的就問:“為什麼呀?他救過我的命,我知道你怕我和他……可我……”
“怕你和他什麼?慕桐,你也是這麼想的是不是?”
她翕張著唇,愣住了。
陸景寒慍怒,將她的手機緊緊握在手心裏,掐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他看她委屈可憐的小臉,低低歎息了一聲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以後不要再和這個人聯係。”
慕桐嘟噥:“沈醫生不是壞人,不會傷害我……”
“他是不是隻有他自己清楚,慕桐,聽話!”
她一時紅了眼,覺得陸景寒不可理喻。
“我知道作為你的妻子,我不該在你不允許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聯係,可沈醫生不一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就算你不肯承認,你也無法否認,那兩年是他在照顧我的……”
陸景寒蹙眉,聲音清冷,眼底泛著怒意,他瞪住她:“說夠了沒有?”
慕桐一下子就嚇得噤了聲。
陸景寒起身,握著她的手機,大步離開了病房。
頭也沒回一下。
慕桐心裏難受至極,她撫了撫胸口,覺得那股錐心的疼又襲上腦袋,等到護士來為她換水的時候,護士見她心不在焉的,關心的問:“陸太太,你怎麼了?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去叫蘇醫生過來?”
她輕輕的搖頭,心神不定的喃喃:“我沒有不舒服,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那也是不舒服啊,蘇醫生可是頂尖的心理醫生,我請她過來?”
慕桐扯了扯唇角,“這種病,心理醫生是治不好的。”
除非陸景寒自己過來給她治。
她知道他討厭沈欽睿,可討厭到這種地步,問題是出在她這裏嗎?是她之前,和沈醫生走的太近了?讓他感覺到危機感?
可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朋友?
就像他一樣,不也有女性朋友?他和蘇醫生的關係,一看就匪淺。
她要吃醋嗎?她該阻止他和蘇醫生的來往嗎?
她沒那個權利,她知道。
其實闊別兩年的感情,暫且不說她還沒有半點記起他來,就算記起來了又能怎麼樣?兩年之間的空白,是事實,誰都沒辦法填補。感情就算再怎麼修複,也有裂紋不是嗎?
護士換完藥水後,對慕桐說:“陸太太,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慕桐點點頭,窩進被窩裏,側著身,躺下。
最近,她的記憶力退化的好像越來越厲害了,早晨陸景寒對她說過什麼,早晨吃了什麼,她都有點記憶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