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記得,李瑾下她馬車的地方也是北街。
燕祈落在豫王府的屋簷上,偌大的王府,除了貓狗的叫聲,格外的安靜。
“殿下,你說這李昂大半夜的,還能去哪呢?”洛淩望著街角剛上了馬車的李昂,問到。
燕祈瞧了眼還亮著燈光的豫王府,跟上李昂的馬車,對洛淩道:“跟上他不就知道了。”
北街是京都一處魚龍混雜的地方,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街痞無賴,都有出入北街。
但北街有種場所,叫麗場,這類地方的門麵眨眼看去隻是普通人家,但你認真看,便會發現麗場大門石獅的眼睛都是深紅色的。
據去過麗場的人說,麗場裏不僅有賭場,還有酒肆花樓,客人們玩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若你想進入麗場,必須要有介紹人,還得蒙眼蒙麵。
蒙眼是為了防止客人認路,蒙麵是防止兩個相熟的客人見麵尷尬,所以每個人都帶上了麵具。
李昂的馬車停在一戶庭宇一般的門口,立馬便有小廝跑到馬車前跪下。
李昂踏著小廝的背,隨手扔下幾塊碎銀,跟穿著更高檔的仆人走了。
大門很快打開,也很快關上。
燕祈站在不遠處的地方,這個看似平靜的地方,隱約有絲竹聲飄到街上。
近來,一直有人在遠山閣鬧事,因為對方每次都帶著許多仆人,江清音又是女子,不好解決,雲時隻好親自坐鎮。
茶房裏,江清言剛清點玩今日的貨物,拿著賬本和雲時彙報賬目。
“公子,除了許家定的二十盒緋雲胭脂外,其餘一應賬目都解決了。”比之前初見時,江清言的臉上多了許多自信。
“二十盒?”雲時眉頭皺了,“我們不是每月才售三盒嗎,哪裏來的二十盒給他!”
“這訂單我們一直沒接,但是許公子直接放了一箱銀子在店裏,說是定金,還不許我們去退。”江清言道,“我們派去還銀子的工人,都被許家給打了回來。”
“許公子?”雲時覺得有些耳熟,“是不是驃騎將軍的嫡長子,許海?”
江清言點頭,“公子知道他?”
“知道,我還正要尋他呢。”雲時笑道,“可我聽說,他最近還是不斷來鬧事,這又是因為什麼?”
江清言麵色緋紅,“這……”
“掌櫃的,不好了,那許公子又來了!”門外有小廝急切地喊道。
“我這就來。”江清言厭惡道。
“我也去吧。”雲時走在江清音的前頭,扶柳緊隨其上。
“我說你們掌櫃的,到底出不出來,她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貴客了?”許海坐在遠山閣的櫃台上,手中甩著遠山閣的胭脂。
“許公子,您快下來吧,我家掌櫃的馬上就來了!”小廝求道。
“馬上?”許海怒得直接把胭脂摔在地上,散了一地,“我都等她一刻鍾了,她到底擺什麼架子!”
“許公子方才摔的胭脂,一共四十兩紋銀五錢,許公子記得待會去結了。”雲時不客氣道,又指著她方才讓人搬出的一箱銀子,“還有這箱銀子,請許公子自行帶走,這筆生意,我們白氏商會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