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件事真是誤判,寒了江府的心,那就相當於讓青華大半的人心寒了啊。
看著即使是跪在下邊,卻仍舊不卑不亢,身姿挺拔的江伊顏,高言之隻覺得,在自己一直迷茫的腦海和心裏,漸漸的透出一絲光亮,有個穿著白衣的、麵色清冷卻氣質溫柔的女子,在慢慢的替他拂開那些濃霧,讓他能更清楚的看清前進的路。
“皇兄?”看見高言之神情恍惚的樣子,高靜寧輕輕喊了她一聲。
白承年也皺眉看這高言之,對於江伊顏那張嘴,他可是見識過的。若是皇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牽著走,那才是真的要失了人心的。
“嗯。”高言之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
“皇兄,現在人證物證具在,您可不能被她的花言巧語騙了啊!”高靜寧生怕高言之會聽江伊顏的話,派人去找當天知道事情的百姓,急急忙忙的開口。
隻不過,她這急切的樣子落在白承年的眼中,卻有些心虛的意味。
但是又看到在一旁跪著的江伊顏,微微搖頭又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
她向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再加上她那張嘴可厲害的很,說她頂撞了長公主,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再看今天這樣的場合,她仍舊不管不顧的,什麼話都往外說,就知道長公主肯定沒說謊。
高言之隻淡淡的看了高靜寧一眼,這才把目光投向江伊顏,“丞相夫人?”
“民女隻此一請。”江伊顏沒應他,隻咬著民女,很顯然就是不打算把這件事牽扯到白承年身上。
“江愛卿?”
“微臣亦然。”江民態度絲毫不讓,若是這時候江三爺也在的話,他定然也是要跪下的。
欺負人都欺負到江府身上了,他們是要有多冷血,才能視而不見?
看著氣氛焦灼起來,周遭的大臣們就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了。
“這江府的人性子都轉了不成?以前慣是容易說話的,怎麼現在態度是越來越強硬了?”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之前我想去戶部申請一筆銀子,可江大人卻一定要我拿出憑據來,而且還要我說清錢的去向和用處,否則就不給我批呢。”
“我總覺得,這丞相夫人從回到內京城的那天起,江府的人性子都變了。”
“誰說不是呢?以前江府的人多好說話啊?現在嘛……嘖嘖。”
就在氣氛還要繼續僵持下去的時候,高言之終於開口了。“白愛卿,你帶著人去一趟華裳閣,把店裏的管事找來,問清楚昨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就算要找人來問話,也不應該找華裳閣的人來問話。”江伊顏開口打斷了高言之的話。
“哦?為何?”高言之不解的看著江伊顏,華裳閣的人都是當事人,他隻叫一個管事進來問話,有什麼不應該的?
她不是說要一個清白嗎?現在自己給她了,她怎麼又不要了?
江伊顏抬頭,好半天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華裳閣的人是民女的人,他若是進了宮弄清楚了事情,又看見民女這般跪著,肯定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向著民女的,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不讓他進宮,皇上您直接憑著自己的喜好,判定誰對誰錯好了。”
憑著他的喜好來判定的話,那她剛剛還罵的那麼歡快做什麼?
“那依著丞相夫人的意思,朕要找誰進宮才是最應該的?”高言之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隱隱的帶了火氣。
江伊顏粲然一笑,“當然是要讓白丞相把最無關,也是最無辜的,在事發時出現在華裳閣內外的客人啊。”
高靜寧冷笑,“說不定那些人你早就已經收買好了呢?把他們召進宮,他們不也一定向著你說話?”
“長公主這話說的用心真是險惡啊。昨日在現場的人可不少,我若是都把人收買了,那我豈不是要成了那有反叛之心的罪人了?”江伊顏扯唇冷笑,“昨天的事情孰對孰錯,長公主心裏沒數嗎?我既占理,又為何要收買人心?”
“誰知道呢?你江大掌櫃財大氣粗,向來行事隨意。”
“是啊,我財大氣粗,但我拿那些收買人心的錢,買了物資送去憫州不好嗎?為何要跟長公主您爭這件與我而言沒什麼好處的事情?”江伊顏奇怪的看著高靜寧。
你怕不是個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