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話啊,能話生死,能把你捧上雲端,也能把你踩在腳下。
“我怎麼了?我莫非還說錯了不成?”江伊顏嗤笑的看著白承年,“白丞相這麼生氣做什麼?莫非白丞相昨日,並沒有派人去查事情?還是說,因為傷的人是我江府,並非白府,所以白丞相就覺得,我低個頭認個錯,再按著長公主的意思賠償一下,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白承年目光複雜的看著江伊顏,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畢竟對麵站著的,是皇權。她一介平民商人,如何能跟皇權對上?
但更多的,他也很吃驚為什麼每一次,江伊顏都能這麼簡單輕易的看清他的想法?
“丞相夫人,現在我們說的是長公主受傷的事情,你跟丞相有什麼話,可以回府之後再說。”一旁有官員開口了,言語之中,大多都是站在高靜寧這一邊的。
“我也是在說長公主受傷的事情。”江伊顏轉頭看著高靜寧,“長公主真的確認,您額頭上的傷,真的是我華裳閣的人造成的嗎?長公主可有什麼證據?”
高靜寧點頭,“本宮既然敢說,那自然是有證據的。”
說著,她就抬手,讓自己的宮女把昨天的禁軍隊長叫了出來。“你好好跟丞相夫人說清楚,本宮額頭上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禁軍隊長看著江伊顏,又想到她昨天那一身煞氣的樣子,猶豫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這是昨日跟著長公主出宮的禁軍吧?”江伊顏見他嚇的都快抽搐了,這才大發善心的開口緩解他的緊張。
高靜寧點頭,“那是自然。”
“那他自然是要順著長公主的話說的,不然的話,他的命還能留嗎?”江伊顏笑了,轉頭看著高言之,“長公主額頭上並沒什麼傷,不過就是撞紅了一點而已,連個大手指的指甲蓋都不到,怎麼一晚上不見,就傷成這個樣子了?”
“江伊顏!你才是顛倒黑白的人!本宮受傷就是受傷了,作何騙你?”
“因為錢啊。長公主不就看上了我手裏的錢嗎?但很不巧,昨天在場的百姓這麼多,隨便找一個人出來,他們都能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皇上說,為何長公主卻不願意呢?”
江伊顏嘴角掛著不明意味的笑,“您可是長公主啊,那可是人上人,是真金白銀養出來的金枝玉葉啊。您一個咳嗽,您宮裏的人都要挨板子,您不開心了,您宮裏的人可就都不能開心,您皺個眉他們都能嚇得半死。您說的話,他們哪裏敢反駁半句呢?”
“那又如何?本宮是長公主,他們隻是做了他們應當做的事情罷了。莫非丞相夫人能管的了那麼寬,連本宮的事情都要管?”
高靜寧哼了一聲,她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那些人都是奴才,當狗一樣看待就行,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不隻是高靜寧,可以說在場的人,幾乎都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高靜寧說出這樣的話時,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還覺得江伊顏管的實在是太寬了。
“我管不了,但我要管我的人。他們每一個人的付出,才能有我先今的身份跟財富,我若是讓他們寒了心,那第二天我再出現在人前時,就是一副冰冷了,讓人唾棄的屍體了。”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長公主不怕事情的真相讓人知道,那我也不怕。若是在這種我們明明占理的情況下,我還要低聲下氣的道歉,那日後還有什麼人服我?我定下的規矩還有誰能遵守?沒人替我管著鋪子,那這天下哪裏還有浮生,哪裏還有我承人一句‘江大掌櫃’的稱呼?”
言之鑿鑿的說完,江伊顏忽然收了一身的氣勢,轉頭對著上邊聽楞了的高言之,噗通一聲跪下,“民女別無所求,但求皇上查明真相,還民女一個清白。”
江民看著江伊顏的身子,沉默了一下,也走過去,在她身邊跪下。“皇上,微臣為青華,不說功勞也算有苦勞吧。如今家弟還在府中養傷,卻要遭受如此惡意抹黑,江府也別無所求, 隻求江府清白。”
這回輪到其他的大臣們不說話了。
江府啊,江府在青華的意思,跟白府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白府是書香世家,一連出過七個丞相,一至九品的官位不計其數,在青華各地都有付出。而江府為人忠厚,卻是一代又一代的中立支持青華皇室,就算至此一府,文官武將都出過不少,對於青華來說,那也是赫赫功臣。
而且跟白府比起來,江府的好名聲都是靠他們的熱血跟那一身的好性子賺來的,都是實打實步步累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