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靜寧氣呼呼的看著江伊顏,但又沒什麼話能反駁她,隻能自顧自的在原地生著悶氣。
“長公主若是真的看上了華裳閣,那民女賠給你就是。”
聽見江伊顏這麼說,高靜寧心裏一喜,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這麼容易。
但是接下來江伊顏說的話,卻又像是刀子一樣,捅進了她心裏。
“隻不過華裳閣是我浮生名下的鋪子,若是鋪子歸了長公主,可華裳閣這個名字是怎麼也不能歸了長公主的,而華裳閣裏的繡娘們也都是浮生的,民女都是要帶走的。”
你既然那麼喜歡這個鋪子,那我就把鋪子賠給你吧,隻不過這個鋪子裏的東西,那都是屬於我的,不能賠給你。
高靜寧在心裏抓狂,既然如此的話,那跟沒賠她想要的東西有什麼兩樣?
她想要一個鋪子,不過就是動動嘴的功夫,至於要跟江伊顏鬧的這麼大嗎?
眼瞅著二人又要吵起來,高言之連忙開口,讓白承年趕緊出宮,就按著江伊顏說的,去帶事發當時,出現在華裳閣附近又或者是在華裳閣裏受傷的人,隨後就進宮去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都很明朗了。高言之罰高靜寧在自己住的宮殿裏一個月不能出門,又讓她賠償了華裳閣被打砸的東西,最後又安慰了一下江府跟江伊顏,這件事也就這麼散了。
“丞相夫人留步,朕還有些話想要問你。”在大家都準備離開朝明殿的時候,高言之出聲叫住了江伊顏。
其他人都奇怪的轉頭看著他,就連白承年也很奇怪。
雖然說他們一直都對江伊顏的身份存疑,可是這也都是他們私下自己調查的,難不成就因為這件事,他就要直接開口問江伊顏了嗎?
江伊顏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目光糾結的高言之,點頭。“是。”
白承年走到江伊顏身邊,低聲道:“我在宮外等你。”
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又要跟自己說什麼君臣之道,君子之道了。江伊顏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才轉頭,帶著風月跟上已經離開的高言之。
高言之帶著江伊顏來到了禦花園,屏退了左右,跟她坐在四周沒什麼東西遮擋的水上亭子。
“朕有好幾次都聽你說過民為天的話了,朕能不能問你,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江伊顏奇怪的看了一眼高言之,“莫非皇上覺得民女說錯了嗎?”
微微搖頭,“並非如此,隻是朕很好奇而已。朕自小學的,就是帝王行得正坐得端,能管好一眾臣子,能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即可。君就是君,怎能讓那些沒身份的百姓淩駕於君之上?”
高言之看著江伊顏,很認真的在跟她求解,在問她為什麼。
自己從小學到的東西,就這麼一次次的被江伊顏粉碎否定,他有些接受不了。而今天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意識到,江伊顏說的話,也許沒錯。
他看見了,那些被白承年帶進來的人,都是與這些事情無關的普通人,跟在場的人無關。而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製止皇妹明裏暗裏的威脅那些人。
可是他們卻仍舊沒有改變自己說的話,他是相信承年的,他們二人從小相識,對於承年的性子,他多少也能了解。所以他相信承年帶進宮的人,定然是沒有被江伊顏收買的人。
可是為何,那些人沒有被江伊顏收買,在麵對皇妹的威逼利誘之下,仍舊不改初衷?
“君是君沒錯,可君可曾想過,若是連自己的百姓都從心裏不認可你是君了,那你這個君,還是君嗎?”江伊顏努力挑揀一些,在這個朝代能稍微行得通的辦法,說給高言之聽。
這裏是古代,她想改變高言之的想法,讓這裏變成和平且自由,人人平等的華夏國,那是肯定沒有什麼到底,也是行不通的。
所以她隻能稍微的轉變一下高言之的想法,也算是能為她爭取在這個世界能活的更肆意的籌碼吧。
“皇上,接下來民女要說的話,或許會驚世駭俗,或許會讓你難以接受,但皇上您要相信,民女絕對是為了您好的。”江伊顏定定的看著高言之,又想到自己一會兒要說的話,想了想還是站起來打算跪下。
高言之抬手攔住了她,“你坐著說就是。”
江伊顏點頭,這才開始跟高言之“科普”。“白丞相相信青華有明主,而我也同樣相信。我經商這一段時間裏,越發的明白掌權者,最主要的就是要讓自己的手底下的人信服自己。而要讓他們信服自己,那就是要把他們當成人看。不管是什麼身份,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樣子的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有權利作出自己喜歡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