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孟澍有些無奈了，“你就是個老好人。你離開顧宸是很正確的，哪怕是薛剛也不要離他太近了，他們太危險了。夕顏，他們就是燭火，希望你不要做那隻盲目撲火的飛蛾。”
他很深沉地凝視著我，又補充道。
“當然，我也一樣。”
我略帶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他是想說，他也要做一隻遠離燭火的飛蛾？還是說他是燭火，讓我不要靠近他？
神神叨叨的話說完之後，孟澍看我精力不濟，就向我提出了告辭。
“照顧好自己吧，夕顏。”
“我會的。”
如果孟澍能夠看到接下來的我的話，他就會覺得我是在虐待自己。
在家休養的第二個月開始，我有了嚴重的孕吐反應，吃什麼都吐，胃裏不停地冒著酸水，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削了下去，甚至都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
如萍來公寓看我的時候，都被我這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
“顏姐，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懷孕的正常反應。”
隻是給如萍開門，說了兩句話的功夫，我的胃裏就又開始翻滾了。
我都來不及招待如萍去客廳坐下，就捂著嘴去了衛生間，扶著水池一陣幹嘔。
“顏姐，你必須得去醫院看看了。”
“不，我不去！”
一聽到要去那種公共場合，我神經質地尖叫了起來。
不，我不能出門，外麵有無數雙眼睛監視著我，他們會跟蹤我到醫院，查我的檢查報告，知道我懷孕的這件事情……然後、然後，我的孩子就會沒了……
我整個人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樣，陷入了臆想中。
等我從自己的小世界裏回過神來，看到如萍受到驚嚇的神情，我才稍微放緩了語氣。
“抱歉，我剛才失態了。沒必要去醫院，這都是懷孕的正常反應，過段時間就好了，去不去醫院都無所謂的。”
“我知道這是正常反應，但是，顏姐，你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如萍的語氣急切起來，“你去照照鏡子看一下，你現在全身上下都沒有多少肉。”
“瘦點好看。”我固執地堅持著。
如萍還是很會動腦筋的，知道什麼是我的死穴。
“顏姐，我知道你不想去醫院，是怕別人發現你肚子裏的孩子。但你現在瘦成這樣，連自己的營養都跟不上，孩子怎麼可能會長得健康？顏姐，聽話，就當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我猶豫了。
如萍說的沒錯，我明明是想把這個孩子照顧好，可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他連一點養分都不能夠得到……而且，馬上就是新年了，我總不好用這副尊榮去迎接新的一年吧？
最後，我選擇了做出讓步。
“那你陪我去醫院看一下吧。”
“好。”如萍滿口答應下來，“你什麼時候得了空我們就去。”
而如果我要是知道，這次我去醫院會碰上什麼人，我就是在家裏麵吐死，也不願意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