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些事情？”
孟澍很體貼地替我做了解釋。
“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顧宸總不能天天掛在嘴邊去說吧。而且牽扯到了顧宸那位身份敏感的堂兄，顧老爺子諱莫如深，不許別人提，這件事也就連帶著被壓了下去。而且——”
孟澍聳了聳肩。
“這件事，在我們這些人身上，是再常見不過的了，也沒什麼好提的。跟著顧宸的女人多了去了，下場不清不楚的……也多了去了。”
一句話，差點把我的眼淚說下來。
下場不清不楚……有的死在了顧老爺子、陸夫人的手裏，有的死在了顧宸的敵人們手裏，有的死在了女人們互相算計裏，還有的……死在了顧宸自己的手裏。
是啊，像孟澍、顧宸他們這種公子爺，出身在那樣的家庭裏，根本就不把女人當回事兒。
女人，在他們眼裏充其量就是工具而已。不管出身高低，漂亮醜陋，有價值的時候就用，沒價值的時候就扔。
陸依慧出身已經夠高了吧？就連她所在的陸家還不是不把她當回事兒。她跟在薛剛身邊受到了那麼多的虐待，陸家也不肯給她一點的幫助。
在他們眼裏，陸依慧這個女兒，是遠遠沒有討薛剛的歡心來的重要。
看來懷孕的女人多愁善感不是假的，我竟然聯想到了我自己身上去，一時間覺得非常傷感。
如果說我之前還是對顧宸多少抱有幻想的話，我現在已經徹底死心了。
“是啊，你們都是上位者，弄死一個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況一個女人……”我喃喃道，然後有些期冀地看向孟澍，連我都不清楚自己的這些期許從何而來。
“你呢？你身邊有過很多女人嗎？”
“怎麼會？我以前可是在美國，那裏的白人妞兒可是看不上我的。”
“你會這麼對你的女人嗎？”我一字一頓地問道。
孟澍的笑容停滯了，然後，嘴角慢慢地放平了。
“我不想騙你，夕顏。”孟澍的神色有些沉重，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雖然你聽了可能會不舒服，但我還是會說，我會的。如果有必要，我會毫不猶豫地舍棄她的。”
我笑得淒涼。
“所有的女人都會這樣？”
“不。”孟澍搖了搖頭，“兩種人不會，母親和愛人，是不可能舍棄的。”
然而，他曾經就沒了母親，現在也沒有愛人，沒有絲毫的牽掛，他才是最孑然一身的。
“好，我知道了。”
我閉上眼睛，舒出了一口氣，感覺渾身上下冰涼地可怕。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孟澍。”
“你這時候不應該把我趕出去嗎？畢竟我是個冷血到可怕的人。”
“不會的。”我輕輕說道，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沒有焦點，“謝謝你對我說了實話。”
“那我要是說不會呢？”
孟澍好奇地問道。
“那我也會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欺騙我，給我編織一個美妙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