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當餘勇離開後我馬上就迫不及待地給餘敏打了個電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接聽。我即刻地就問她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孩子父親受傷的事情?”
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告訴了你,這一切就可以改變嗎?”
我怔了一下,心裏更加難受,“可以改變的,至少我可以讓你和你的孩子,還有你的家庭這一生衣食無憂。”
這一刻,我心裏對她的柔情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濃烈,因為現在我才真切地感覺到了她的可憐。是的,她的人生太不如意了。很早以前,她和端木雄,那是一場悲劇,後來,她跟著我,也依然是一場悲劇。而現在,當她拋卻曾經的虛榮之後,準備好好找一個男人結婚過日子的時候,結果還是如此的不幸。
現在,我唯一可以做到的是,讓她,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及她的家庭衣食無憂。因為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的那家酒樓,對,我可以把那家酒樓送給她。這一筆資產應該足夠她一家人這輩子的生活了。
這樣的想法在餘勇告訴我那件事情的時候,我很快地就決定了。
而且,我到這一刻才忽然地覺得,自己掙的那些錢花在這樣的事情上麵才是最應該的,最值得的。
我們掙錢的目的是什麼?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那就是把錢花出去,花到該花的地方。當然,我們每個人認為的自己應該花錢的地方不一樣,但是“該”這個字很重要,也不是每個人在認為“該”的時候就真的舍得那樣去做。
所以,我的那句話完全是發自於自己的內心,沒有絲毫的虛情假意,沒有一絲一毫的舍不得。
她當然不知道我此刻的想法,她輕聲地對我說道:“馮大哥,我現在明白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以前做了太多的壞事情,所以現在才會遭受這樣的報應。現在我完全認命了,這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有兒子,有丈夫,足夠了。”
我心裏更是不好受,因為我把她的話認為是一種絕望後的認命。
我不能讓她有絕望的想法,那樣對她是不公平的,而且這件事情裏麵我也有著很大的責任。雖然她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但她畢竟曾經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絕望地去度過自己的這一生。
還有就是,她有了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孩子更需要一個溫暖、富足家庭的培育,這對孩子未來的人生才有幫助。孩子的未來,也是我的責任啊。
我即刻柔聲地對她說道:“餘敏,我們不在電話上說這件事情,好嗎?現在我想馬上見到你,我有話要對你講。可以嗎?”
她似乎有些猶豫,“……我在醫院。”
我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她是在江北那邊的醫院陪著孩子還是在其它醫院照看她的男人。我問道:“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
她急忙地道:“你別來。他看到你會懷疑的,孩子和你長得太像了。”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到醫院附近找個地方我們見麵吧。”
她再次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告訴了我她現在的所在——原來她就在江南,省第一人民醫院。
我不知道孩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如今究竟是誰在帶著孩子。不過我不方便在電話上問她,何況我們馬上就要見麵,到時候我們見麵後不是所有的情況都可以了解到了?
即刻放下了手上的那些事情然後馬上去往省城。在路上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餘勇告訴我餘敏男人的這件事情,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當餘勇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我的心裏都難以平靜,更不可能靜下心來去清醒地思考更多的問題。不過我覺得餘勇是值得信任的,不管他知道了多少這件事情裏麵的細節,都是無所謂的。所以,雖然現在我想到了這個問題,也就隨即將它放到了一邊。
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後我讓小隋先離開,然後就在醫院附近找到一家咖啡廳,這才再次給餘敏打電話,“我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到來。我發現她比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又憔悴了許多,不到三十歲的她現在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的女人。臉色蠟黃,眼角處的皺紋也比以前更加明顯了。家庭的不幸對一個女人的青春和美麗來講往往是致命的。我不禁在心裏歎息。
此刻,我的心裏很是難受,同時也充滿著柔情。我柔聲地問她道:“他,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