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首劍有些發慌，鄭森道：“好大的口氣，你到底是誰！”劉湛道：“想必這位就是廣元別駕鄭森鄭大人了，殷景仁殷大人代本官向你問聲好。”鄭森站起身道：“我表姑父？他來了麼？”劉湛緩緩踱至鄭森麵前，道：“鄭大人，你姑父讓我來問問，那些糧你到底賣哪了？”鄭森緊盯著劉湛道：“這位仁兄的話我有些不懂。”“不懂？”劉湛笑道，“不懂就好，懂了就怕請不到你！”說完，對身後劉斌示意，劉斌從懷中掏出一麵令符，朗聲道：“太子詹事、內廷侍中劉湛劉大人駕到！廣元官員百姓跪迎！”
馬首劍、鄭森一看，果見劉斌手中高舉明晃晃的物事正是當今天子令符。
頓時，堂上堂下跪成一片。
劉湛不客氣地住幾案正中坐了，劉斌、王履等人分左右站立。
“沈將軍，”劉湛指著堂上仍被綁著的兩人道，“給他們鬆綁！”馬首劍道：“劉大人，他們可是偷糧人犯。”劉湛道：“偷糧人犯？他們偷了幾鬥糧，比起販賣賑糧、喝民血、奪百姓口中救命糧、喪失人性的大盜來，他們算什麼？況且他們並沒偷。”陳建發、劉建果兩人本是隨行軍士所扮，沈慶之將兩人鬆綁。“陳建發”笑嘻嘻低聲道：“老沈，倒給我兄弟綁得好緊。”劉湛道：“沈慶之！”
“末將在！”
“本大人命你率所部人馬將這廣元縣衙圍了，但走一人，唯你是問！”沈慶之激動得滿臉通紅道：“請劉大人放心，連個耗子也走不了！”劉湛掉頭問馬首劍：“馬大人，聽說夏初時朝廷拔至廣元一千石賑糧？”馬首劍道：“這個下官不清楚，都是經了鄭森手的。”劉湛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又問鄭森：“鄭大人，你說說。”鄭森道：“回劉大人，廣元旱情嚴重，朝廷下拔一千石賑糧，一粒不剩已全部下發至轄內災民手中。”劉湛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這可都是廣元百姓的救命糧。不過，我這有些條子，想討教鄭大人。陳風河、廖建成，這些人鄭大人可認識？”鄭森臉色陡地一凜，迅即平靜：“下官從未聽說過這些人。”劉湛道：“從未聽說？要不要本官把這些人請過來？”鄭森不作聲了。“另外，本官還有些東西給諸位看看。”劉湛道，“也請廣元諸位父老鄉親看仔細。”
沈慶之朝堂下一揮手，一名軍士提著小半袋糧食上堂。
“打開！”劉湛驀地大聲道，“本官也見識見識！”軍士當堂打開糧袋，眾百姓紛紛圍攏過來，裏麵竟全是稻米！劉湛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有膽大的百姓道：“劉大人，全是稻米！”劉湛道：“請諸位鄉親看看，稻米和稻米有何不同？”
“哎，有三四種之多！”
“這和上次朝廷的賑糧一樣！”
沈慶之道：“這就是朝廷的賑糧！”劉湛道：“沈將軍，這卻是奇。朝廷規定，賑糧應全部發放至災民手中，你從何得來？”沈慶之道：“是末將販貨的糧車上偷來的。”劉湛道：“販貨的車駕怎地有了賑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