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的時候,許桉檸第一次追星,一個響當當的組合,三個字母,三個不一樣風格的漂亮女孩子。她們的歌曲很好聽,小阿檸天生的五音不全,但學的津津有味。
在應期的印象裏,那是段很漫長而痛苦的時光。
因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一道嗓音在你耳邊唱著,“波斯貓眯著他的雙眼!波斯貓踮著他的腳尖!波斯貓……”
關鍵是吧,她唱的還不好聽,很像波斯貓瘋狂撓門的聲音。
很難想象,那樣好看精致的一個女孩子,竟然可以把調子跑的那樣遠。因為許桉檸,那一次的暑假,魯深破天荒呆了一個星期就回家了。
他跟他爺爺說,他得了中耳炎,要回家去治。
許桉檸本來還是很愉快的,愉快地唱歌,愉快地追星,愉快地把三個字母的海報貼的滿牆都是。但是在聽到其他小夥伴傳來的這個消息後,小阿檸沉默了,然後委屈地哭了。
應期知道後就急了,他爬著窗戶進去的,帶了一大把的泡泡糖,左哄右哄的,好話說了一大堆,但是小公主就是偷偷地擦眼淚兒,誰都不理。
最後的時候,應期咬咬牙,“阿檸別哭,我教你!”
那個暑假,應期拉著許桉檸溜進了學校的廣播室,拿著那裏的話筒和播放機當成卡拉OK的設備,唱了一假期的七裏香。
可怕的是,應期溜門撬鎖的技藝太高超,值班的老師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下一次開學的時候,許桉檸在應期的鼓勵下,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元旦晚會。
羞答答地小姑娘抱著話筒,嬌嬌柔柔地唱了一首一個字兒都沒跑調的七裏香。應期讓他爸從文工團借了個架子鼓,坐在後麵劈裏啪啦打的很帥。
一曲結束後,掌聲經久未息。魯深特意翹了自己學校的元旦晚會,跑來他倆這瞧熱鬧,等許桉檸下台的時候,他眼都直了。
“阿檸你怎麼突然這麼棒了啊!你唱的真好,裙子也好看,哪哪都好!”
應期跟著許桉檸走下來,手很拽地插著褲兜兒,停在她的背後。
小公主很記仇,她小驕傲地揚了下脖子,氣勢逼人,“你的中耳炎好了嗎?”
魯深張張嘴,結巴地熄火。
應期笑了,他把手搭在許桉檸的肩膀上,衝著魯深撇撇嘴,“你的中耳炎,好了嗎?”
兩人遠去的背影很搭調,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背帶褲,一個背帶裙。一個短發利落,一個長發飄飄。路過之處,惹得同學紛紛稱讚。
魯深看看自己原本以為很時髦的格子襯衫,瞬間覺著自己像個搬磚工。他舔舔嘴唇,衝著應期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嗨!兄弟!”
意料之中的沒人理。
據魯深分析,應期對許桉檸的司馬昭之心,是從那首七裏香開始萌芽的。那一個小雪紛飛的元旦晚上,他為了女人,拋棄了十年的兄弟。
而小阿檸對那個充滿了七裏香氣息的夏天的唯一印象就是,應期學著周董不清晰的吐字,指節在桌麵上打著拍子唱,
“你突然,對我說,七裏香的名字很美,我此刻卻隻想親吻妳倔強的嘴……”
陽光灑在他還稚嫩的帥臉上,小小房間裏的氛圍很奇妙。
不過那時候,許桉檸根本沒想過她要早戀。
應期也沒有察覺到,那是一種萌芽狀態的甜蜜感覺,它的名字叫作,“喜歡”。
*
那場堪稱完美的元旦晚會後,應期和許桉檸就在保家路小學紅透了半邊天。
保家路小學是軍區小學,上學的孩子大多都是在役軍人的孩子,和應爸和許爸也都多少有些交集。
見麵寒暄的時候,有人也總會提一句,“許旅長家的姑娘不錯啊,哎,應政委家兒子也是厲害!”
那個時候,許團長已經升了上校軍銜,副師長級別。而緣分奇妙的,應政委還是他的政委。
許爸就裝作很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還行還行,小閨女台上比較放的開而已。”但那眼裏頭的光彩,是什麼都遮擋不住的。
許桉檸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這一點,許爸從來沒有過要掩飾的心思。在他的心中,他的小阿檸就算是配童話裏的王子也是不差的。
可到了最後,他精心捧寵了半輩子的小嫩白菜兒,被隔壁的豬給拱了,這讓許爸鬱悶了許久許久。不過,這是後話。
對於許桉檸來說,出名兒了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因為她一直都小有名氣。
本來底子就好,許媽和應媽又都是勇於走在時尚前沿的女人,兩人對著她天天琢磨,寶貝兒似的捧著,打扮的好像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