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參謀當然發現了他們臉上的腫脹,追問何故。史華生惡人先告狀:我們倆被隊長安排在這裏疏散群眾預防危險,誰知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這小子,就是那個四大隊的屌兵李正,他不好好打靶,跑到這裏來揀彈頭。見了我,他就記起了在學兵隊軍訓的時候……他記仇,就照我們倆可勁兒一陣收拾啊。他可是進過學兵隊的人,我們倆哪是他,他的對手啊……
陶濤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劉參謀,您看,他都欺負到咱們家門上來了。
劉參謀不由得怔了一下,自言自語:李正?不會是------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地轉過身來,心想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我經常跟薑副團長光顧教導大隊。劉參謀當然認識我,與我一照麵,他不由得吃了一驚:小李,小李是你!
我走了過去:是我,劉參謀。你信他倆的話嗎?
劉參謀笑嗬嗬地道:信啥啊,都是一家人。
卻馬上扭頭衝史華生罵道:我說你倆眼睛是不是瞎了?李秘書你們不認識啊,薑團長身邊的紅人兒。
我趕快道:等等。我什麼時候成了李秘書了?
劉參謀道:誰不知道,自從你進了司令部,沈秘書就名存實亡了。你現在就相當於薑團長的工作秘書。在背後,我們都管你叫李秘書。
我汗顏地道:這也太,太誇張了吧?
史華生和陶濤聽著劉參謀的話,也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劉參謀衝他們催促道:還不趕快賠禮道歉!現在李秘書一句話,就能讓你倆背一大處分!你說你倆腦子有病啊,薑團長身邊的人也敢惹!回去你們中隊長也饒不了你!
史華生和陶濤馬上陪出一臉僵笑,央求地望著我:李秘書您大人有量,我們今天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我真懶的聽他們廢話。
劉參謀發現了我臉上的血跡,關切地追問:這,小李秘書你受傷了?
我不耐煩地道:別叫我李秘書!我擔不起。我臉上的傷,你得問問他們。薑團長讓我過來察看一下你們的安全防衛,結果------幸虧是遇到了兩個慫包,不然的話,你現在見到的,也許就是我的屍體了!
劉參謀對史華生二人,又是一陣猛罵。
我當然知道,這一些隻不過是逢場作戲。劉參謀是顧及薑副團長的麵子,才不得不在我麵前作秀。
倘若我不是薑副團長的公務員,恐怕我的命運會很悲慘。
劉參謀打了電話,叫了另外兩個戰士過來換崗,然後對我進行了好一通安慰。雖然我對這個劉參謀並無好感,但是對比一下,他可是比那些落井下石的幹部,諸如沈鑫之流,強的多了。至少,麵臨退居二線的薑副團長,在他心裏還有一定的權威。
我當然明白劉參謀的意思,他是想讓我封口,不要在薑副團長麵前提及今日之事。
但是我臉上的傷,又該怎麼跟薑副團長解釋?
換崗的戰士不一會兒便跑步到來,劉參謀又將史華生和陶濤二人罵了一通,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腳,催促二人滾蛋。
然後劉參謀陪我一起返回靶場。
劉參謀在路上一個勁兒地奉承陪笑,不停地暗示我,這件事一旦捅給薑副團長,教導大隊將會陷入被動,那倆兵也就完了。
我心裏猶豫不決,但是綜合考慮,決定隱忍在心,從長計議。
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士官,將來用得著教導大隊的時候還多著呢,能送個人情也便送了。
這一天,真他媽的倒黴!
回到靶場,劉參謀不放心,一直跟在我身邊,生怕我會將剛才的遭遇泄露出去。
薑副團長當然發現了我臉上的狀態,追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受傷了?
劉參謀臉上一緊張,我支吾地道:剛才,剛才在外麵,頭頂上彈頭飛過,本想抓住它,誰想腳下一滑,摔了一下,正好碰到圍牆上……
劉參謀臉上的緊張氣氛,漸漸地煙消雲散。
薑副團長皺眉道: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小心?讓劉參謀帶你去大隊部衛生室,看看要不要緊。記住,以後別這麼毛燥!你閑著沒事兒抓那彈頭幹什麼,那麼快你能抓住?盡玩兒些新鮮的……
我趕快道:不打緊,不打緊。
薑副團長正要再說話,槍聲急驟響起。新一輪的射擊,拉開了序幕。
劉參謀拉著我的胳膊,生怕節外生枝,湊近薑副團長耳邊說道:薑團長,那我帶李正去衛生隊上點兒藥,檢查檢查。
薑副團長微微地點了點頭:去吧去吧。如果沒大礙盡量別上藥,他得天天跟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虐待士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