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酬連忙低頭答應,然後叫來十幾個平素最有眼色的兵卒,將吳漢布置給自己的任務,不折不扣地安排了下去。
畢竟是天子親軍,精銳中的精銳。轉眼間,接到任務的兵卒,就紛紛邁動腳步,衝向太學。又一轉眼功夫,有人已經像幽靈一樣,遠遠地綴在來劉秀身後。
此刻正滿頭霧水的劉秀,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吳漢的人盯了梢?一邊走,一邊低聲向執金吾嚴盛道謝,同時拐彎抹角地打聽,到底是誰請動了這尊大神,強行替自己撐腰。
隻可惜,他聰明歸聰明,此刻與人交往的經驗卻太少了些,手段也過於稚嫩。隱藏在話裏話外的真實意圖,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嚴盛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不用打聽了,嚴某不會告訴你!家父是大司徒,跟令師、當今聖上,都曾經在太學裏讀書,算是同門師兄弟!所以,即便今日無人托付,嚴某也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吳漢羞辱!”輕輕搖了搖頭,嚴盛坦誠地解釋道。早已不再年輕的麵孔上,悄然掠過一絲酸澀。
“這,也罷!”劉秀眼神好,迅速捕捉到了那一閃即逝的酸澀表情。楞了楞,笑著點頭,“將軍不讓打聽,學生就不打聽。總之,今日蒙將軍仗義援手,學生不勝感激。將來您有用到學生之處……”
“別扯那麼遠!”嚴盛翻了翻眼皮,笑著搖頭,“小小年紀,跟誰學得如此世故?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你先想想,如何過了眼前這關吧!陛下雖然大度,不跟你這個強小子計較。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聽聞你連一官半職都沒撈到,有人肯定會猜出你惹怒了聖上。然後,然後恐怕有人就要一窩蜂地衝過來找你的麻煩!”
“這?”劉秀先前根本沒顧得上想這些,聞聽了嚴盛的提醒,心情頓時就變得無比凝重!
對啊!不光是族中長輩們期望落了空,接下來,還有一大堆麻煩。首先,王修就會立刻翻臉。其次,就是王固、王麟之類。弄不好,還有其他教習和同學,也會落井下石。還有,還有……
“怎麼,後悔了?”見少年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凝重,執金吾嚴盛又笑了笑,低聲試探。
“有點兒!”劉秀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實話實說,“特別是先前被吳子顏擠兌的時候。”
“你這小子啊!”聽他煮熟的鴨子嘴硬,執金吾嚴盛,忍不住連連搖頭,“早就成草民一個了,前朝宗室的血脈,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當時順著陛下的意思說一句,你跟大漢皇族不是一劉又怎麼了?難道還能少塊骨頭?”
“這……”劉秀被說得臉色緋紅,無言以對。
憑心而論,大漢高祖的子孫成千上萬,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其中血脈關係最近的那一個。如果今天王莽換個地方問他同樣的問題,他也許就真的像劉歆(秀)一樣,順著“聖意”往下說了。可在未央宮中,在禦書房內,他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那份驕傲。雖然,這種驕傲毫無來由,並且很可能一錢不值!
“我聽說過牲口配種,血脈越純越好,卻沒聽說過人也需要純種純血的!”見劉秀好似還執迷不悟,嚴盛皺了皺眉頭,繼續低聲數落。“大漢高祖的後人又怎麼樣?大漢高祖,當年還不是一個亭長?要是都按照血脈論尊卑,當今天子就該姓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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