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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掏進喉嚨用力剜,那些粘稠的液體,卻仿佛灌進巨大的熔爐,自動灰飛煙滅,和我融為一體,如糾纏的虅蔓。

我凝望著水麵的倒影,漣漪四起,我的五官也褶皺叢生,我沉默好一會兒,掃落了大理石台的瓶瓶罐罐,任由它們從漏洞裏死亡粉碎。

那幾日,我和關彥庭相處出奇得和諧,他再未強迫我,他表現出足夠的耐心,等我下一次主動。

我們會同床共枕,也相擁而眠,除此之外,他強大的克製力也表露無遺。

我等到第四日,祖宗被市紀檢委調查的消息傳來,我慌了神,張世豪費盡千辛萬苦破釜沉舟,他不折騰得祖宗脫一層皮,是不會滿意的。

我給藍茜打了一個電話,委托她替我辦件事,藍茜脫離米蘭單飛,倆人鬧得很不愉快,我現在對米蘭有懷疑,本能的疏遠防備她,但不免需要圈子裏有人脈的姐妹兒替我打頭陣,鋪路子,藍茜特別想栓一個官兒,我跟著關彥庭接觸高官的機會很多,我應承她這一件,換取她不遺餘力為我打點眼前的阻礙。

我準備妥當派上用場的籌碼,乘出租抵達皇城會所,晚九點正是燈紅酒綠的場所最熱鬧時,滿堂的達官顯貴,放眼一瞅,相識得不少,連兩月前喜得貴女的顧省委,都摟著比他年輕不止兩倍的辣妞兒,隻不過為避嫌,他戴著鴨舌帽,可惜身形輪廓逃不開我在風月摸爬滾打五年毒辣的眼睛。

我不敢妄動,找了一根漢白玉柱子隱藏,四下尋覓著藍茜安排的人。

來來往往的侍者行色匆匆,誰也不像和我接頭的人,我等得快不耐煩,身後倏而響起一道男音的詢問,“藍茜小姐的朋友,是您嗎?”

我立馬扭頭,他看清我的臉,嚇得退後一步,“程小姐?”

我也認得他,皇城會所二組小姐的經理,場子裏話語權很高,嗜好貪財。

我一把揪住他袖綰,“帶我進包房,避開熟人。”

他顯然沒料到接頭的是我,我牽扯著官場,軍政,是黑道一行最忌憚的人物,大抵半個引狼入室,自找麻煩。經理整個人充滿抵觸,“程小姐,您還是請回吧。”

我冷冷瞪他,“來不及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開始搪塞,我無話可說,當麵得罪我,我記仇得很呢。”

經理被我逼得沒法子,他示意我隨他走偏門,越過安全通道,直奔二樓最後一間小包房。

我坐在沙發,分秒不耽擱,讓他給張世豪送信,我要見麵。

經理流瀉幾分為難之色,“張老板今晚有貴客,未必擠得了時間見您。”

我二話不廢,拔下鬢角佩戴的珍珠釵子,塞進經理手裏,“拿給他,他必見。”

經理沒接,我在空中虛晃三下,“通風報信後,這東西便是你的,你該知道印度頂級南珠一顆價值幾何,看仔細。”

我幾乎戳他鼻孔裏,“九顆,你一輩子當牛做馬,賺不了的財富。”

他瞧我,又瞧了一眼釵子,猶豫不決拿在手裏,錢財是名利場的招魂幡,就像魚抗拒不了水,“我盡力一試。”

他轉身剛跨步,我又探臂拽住了他,“窯子裏的人,都成精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掂量清楚。若是風言風語傳了半個字。”

我輕捏珍珠釵子的流蘇,抽離半寸,“享用它,需要命的。死人,有福氣嗎?”

他瞳孔縮了縮,當即把銀釵牢牢攥在指縫,畢恭畢敬答應了聲,“我曉得。”

我交待完這些,趁著經理被好處蠶食,大腦不清的功夫,又甩他一張光盤,“我喜歡的法文歌,你在會所內公放,我加十倍價錢。”

經理說給您單獨播放行嗎?

我橫眉冷目,“原本你們也要放的,這地方找樂子的客人,誰理會走廊是哪首歌?他們多長兩個腎瀟灑還嫌不夠,這是我的癖好。二十倍價錢,能放嗎?”

納客營業,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二十萬攤開,也是厚厚的一桌板,經理賠笑說二十倍,那好商量,馬上給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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