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生愣了片刻,接著勃然大怒,這畫麵,實在忍不了!
一肚子火終於找到了發泄處,羅雲生忽然暴起身形,助跑幾步,然後飛起一腳,朝那個白花花的屁股狠狠一踹,隻聽一聲淒厲的“哎呀”慘叫,那個屁股在半空劃過一道淒美的拋物線,往前飛了一丈遠,然後重重摔落在地,不聞聲息。
“拉屎別處拉去,不講衛生的東西!”羅雲生惡狠狠的罵道。
與羅雲生的反應相反的是,那位一直笑眯眯的宦官和後麵那位沉默寡言的將領卻忽然變了臉色,宦官麵白如紙,瞋目裂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臂攤開,朝那個沒了聲息的白屁股淒厲吼道:“晉王殿下——”
當那名中年宦官淒厲吼出“晉王殿下”四個字以後,羅雲生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接著臉色也變了,因為他發現自己闖禍了。
後麵那名沉默寡言的將領卻不客氣,就在宦官哭喪般淒然大叫時,那名將領忽然拔出劍來指住羅雲生,惡狠狠的眼神露出要將他除之而後快的光芒。
緊接著,羅雲生後麵的趙老蔫和武二郎也動了,二人同時拔刀而上,趙老蔫身子一矮,在那名將領用劍指住羅雲生的刹那間,他的刀也磕到了將領的劍上,一聲刺耳的金鐵相擊之聲過後,將領的劍已被趙老蔫磕偏了方向,後麵的武二郎也跟著大喝一聲,手中笨重的陌刀狠狠一揚,朝那名將領橫掃而去,將領急忙退後閃避,舉劍一擋……
鏘的一聲,將領蹬蹬後退兩步,手中的長劍被武二郎的陌刀生生擊斷,折成兩節。
如同火星竄進了炸藥桶,雙方將士全炸了鍋,一陣拔刀拔劍出鞘之聲,剛剛兩軍會師時的和諧畫麵全然不見,此刻狹長的官道上劍拔弩張。雙方惡狠狠對峙,廝殺一觸即發。
因為踹飛了一個屁股,俗稱“屁大點事”,兩軍之間怒目相對。火星四射。
“住手!”羅雲生當即暴喝。
扭過頭瞪著哭嚎不已的宦官,羅雲生怒道:“還不去看看殿下有無恙!”
哭嚎的宦官一激靈,連滾帶爬朝那個光溜溜的……那個趴在地上沒了聲息的人撲將而去。
“殿下!殿下您醒醒!奴婢來遲,殿下您……受苦了哇!”宦官一邊哭一邊使勁搖晃著李治。
草叢深處,一個穿著團花絲袍長衫的小男孩麵朝大地。
趴得很深沉,下身的褻褲被褪到一半,兩瓣又白又嫩的屁股還暴露在空氣中,不知是不是被嚇得背過氣了,宦官搖晃半天還不見醒來。
羅雲生心中一緊,額頭上頓時滲出冷汗……未來的高宗皇帝陛下,該不會被自己一腳踹死了吧?而且死相這麼不光彩,曆史的車輪應該碾壓一切不合理啊!
滿懷歉疚,心念一動,羅雲生剛邁出一步想去看看究竟。卻見那名沉默的將領用半截殘劍指著他,眼冒怒火喝道:“不準動!”
轟!
趙老蔫和武二郎為首的羅家部曲猛地往前踏了一步,雙方的火藥味更濃了。
天可憐見,在宦官哭天搶地的搖晃中,半天沒聲響的李治緩緩睜開了眼,迷茫地望著灰沉的天空,幽幽地發出一聲呻*吟。
“殿下醒了!醒了!”宦官喜極而泣。
現場的火藥味瞬間淡了許多,那名將領收劍拔腿跑到李治身前,見李治果然醒了,將領滿臉愧色。單膝跪地道:“末將無能,護駕不力,請殿下責罰。”
李治又幽幽歎了口氣,臉頰抽動了幾下。虛弱地道:“剛才……本王草叢裏更衣出恭,不傷天不害理,沒招誰沒惹誰……哪個殺才把本王踹飛了?”
宦官和將領同時扭頭,憤怒的目光瞪住同一個人。
被二人死死瞪著的殺才摸了摸鼻子,神情尷尬,幹笑不已。
“臣……藍田縣侯。尚書省都事,通議大夫羅雲生,拜見晉王殿下。”羅雲生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李治艱難地扭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恩師?剛才踹本王的人是你?唉,你怎麼又變俊了,變得本王都認不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