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髒跳動。他們緊握的雙手也在無形之中給予了對方支持,無論未來如何,都由他們共同去麵對。
顧子煜又問起他們一路行來的狀況,其實路上的大小事情,秦思淼都會告訴他知道。但他仍然想聽寧心親口說。
聽到寧心說起從涼州一路走來遇到的事情,顧子煜揪著心,滿滿的後怕。
最後說道秦思淼,顧子煜歎了一口氣,十分歉疚的說:“是我考慮不周。讓你深入險境,我會好好的教訓秦思淼的。”
秦思淼倒也光明磊落,未等寧心開口,自己先將事情前前後後和顧子煜說了。
寧心伸手把玩著顧子煜的頭發,說道:
“恃才傲物也是難免的,隻是再有才華也必須要聽命行事。否則永遠成不了大事。”
寧心的脾氣顧子煜是知道的,若是往常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但是這次卻沒有為秦思淼說情的意思,顯然是真的放在心裏了,顧子煜點了點頭,又問起在涼州的其他事。
寧心便想起張夫人來。
“我聽那張夫人說,涼州自前年以來,每年每戶都要上交十石糧食,是在賦稅之外的,直接運來北地。她向我打聽朝廷賦稅的政策。聽那意思竟是已經和朝廷聯係不上了。張大人也曾經試圖送奏折進京,但所有送奏折的人幾乎都在路上殞命。好在張家在涼州,根基牢固,暫時無人敢動他們。”
顧子煜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些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但既然你已經涉足其中,瞞著你到也不好。皇上此次我命我前來,便是要徹查北地之事,他說北地已經有隱隱脫離大祁朝掌控的意思。而北地離涼州是最近的。想來涼州一事和北地之變有分不開的關係。”
寧心聞言身子一僵,她猛的看向顧子煜,聲音壓得極低。
“難不成……時弘光想自立為王?”
顧子煜緩慢的搖了搖頭:“情況尚不明確。”
但他們都知道,無論時弘光意欲何為,接下來他們麵對的都是十分艱難的險境。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夫妻夜話至此告一段落,顧子煜將她摟入懷中,說到:“你莫擔心,有我在。”
寧心笑道:“我當然不擔心,隻要我們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隨你去。”
寧心未曾說出口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賺來的,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寧心醒來就發現身邊的床早就涼了,顧子煜顯然已經離開了很久,他每日回來的如此之晚,走的又如此之早,看來北地的形勢真的已經嚴峻到一定地步了。
寧心歎了一口氣,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她去做。
家中雜事眾多,雖然昨天和時初雪誇下海口,但在北地著實誰都不認識。
昨天臨睡前,寧心讓燕一出去打探情況,想必今天早晨已經有了信兒。
梳洗完畢,便詢問起了雲鈴,就聽雲鈴說外麵已經有三個人牙子在候著了。
寧心便讓劉嬤嬤和紅裳綠漪去挑,自己也隻是在最後過目。
林禾之在旁邊看得稀奇,所幸沒他的事,寧心便拉著他閑聊。
“這你就不懂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林禾之了然於心,看破也說破:“你就是懶吧。”
寧心老神在在的看了他一眼,和藹可親的說:“林大夫,我是王妃。”
林禾之瞬間閉上了嘴。
兩人正說得開心,原本正在挑人的紅裳忽然進來了。
“王妃娘娘有位楊夫人來訪,她說她夫家是時弘光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