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到來讓寧心有點驚訝,經過昨晚的談話,她原以為這般野心的人應該不會主動上門,說不定還會給寧心下個帖子讓她上門,卻沒想到楊氏比她想象的要心思深沉。
見到楊氏的時候,寧心再次驚訝了一下。
昨晚顧子煜說起時弘光的時候,曾經提及了一下楊氏,說這楊氏是北地本地人,祖上是馬賊,後來經商洗白。
原以為她身上還會有一些祖輩遺留的風範,卻沒想到看上去十分知書達理。
楊氏年紀大約在四十歲上下,保養得當,風韻猶存。
見到寧心,未語先笑,倒也不是其他自來熟的人那般上前就抓手,而是維持了你能接受的舒服的距離。
“給王妃娘娘請安。”
說到底,官職再高,在北地勢力再大,按照朝中論,王妃還是壓她一頭的。
因此在本地作威作福的楊氏,此時依然心甘情願麵不改色的給寧心行了禮。
寧心也不動聲色笑道:“是我剛來,不認識人,未能迎接。”
她是客氣話,楊氏自然也清楚,兩相寒暄落座,寧心便招呼人來上茶。
楊氏為表體貼,仔細詢問起了寧心來的路上可還順利,這兩日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雲雲。
她進來的時候,時初雪便早早得到了消息,已經在門口左張右望了,連寧心都看到了她,楊氏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寧心在心中暗暗又給這位楊氏打上了“不簡單”三個字的評語。
說完了這些沒營養的場麵話,楊氏便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王妃娘娘遠道而來。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到底沒有臣婦在這裏熟悉,因此臣婦有意給王妃娘娘舉辦一次營接風宴會,明日在時府,願娘娘賞臉。”
雖然她說起來這宴會是為了寧心準備,但是絲毫沒有詢問寧心意願的意思,而是直接通知,明天我們這兒有個宴會為你辦的,你要來。
這就看出來這位楊氏的強勢來了,哪怕前麵鋪墊再多,到緊要關頭還是說一不二。
在這種事情上,寧心並沒有和她鬧翻的必要,更何況趁此宴會還能大致看一下這北地的形勢如何,於是便答應了。
楊氏仿佛這會兒才看到在門口探頭的時初雪,回身對寧心道。
“瞧我竟然忘了,娘娘您看,讓那孩子過來吧,我許久沒見她了。”
她說是詢問寧心的意思,但是有些不置可否的命令在裏麵。
寧心點了點頭,時初雪這才跑了進來,一臉委屈。
楊氏一把拉著時初雪,便衝寧心說道:“都是臣婦,慣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都不記得和娘娘行禮。”
寧心笑了。知道的說楊夫人和雪姑娘是母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呢。
此話一出,楊氏的臉色頓時變了,時初雪的臉色也煞白,寧心在旁邊若有所思的想,難不成自己破案了,這兩人真的做過姐妹。
不過楊氏很快平複了心情,對寧心說道:“娘娘說笑了,臣婦有個不情之情,明日娘娘赴宴時能否帶上初雪?想來離府多日,初雪也有些想家。她被送到王府伺候王爺是她的榮幸,隻是想家乃是人之常情。”
寧心倒是想順著她的話說,既然在王府中悶著了,不如就直接送回時府,但她想起昨晚顧子煜的話,既然時弘光想派人來監視顧子煜,與其讓他一個一個的往裏塞人,倒不如就留下時初雪。於是便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然後點了點頭答應。
送走楊氏自是一番忙亂。
當日又到很晚,顧子煜才回來。
寧心將明日要去時府赴宴的事情和顧子煜說了,顧子煜沉吟片刻,隻說一切小心,若是看到什麼不對的,姑且記下來,沒要當場發作。
他知道寧心性子急,眼裏揉不得沙子,但是如今他們孤身在外,北地形勢嚴峻,不得不處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