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殺青當天,柳逾白在微博上看見劇組發的殺青照,各式各樣的湊了個九宮格。
他在圖片裏發現,莫莉專門發照片給他確認過樣式才下單的花束——粉白兩色搭配的花毛茛,確實送到了劇組,但自始至終沒在梁司月手裏,而是被林孟夏拿著。
第二天下午,莫莉過來送一份報告,卻見老板正左右搖動著真皮椅,發呆。
她放了報告,準備走,柳逾白叫住她,隨口一問的語氣:“何訥劇組都解散回家了?”
“沒呢,今天晚上劇組開慶功宴——何導不是邀請了您麼,您說沒空,我就沒有排進行程裏麵。然後,部分演員可能還得在北城留幾天,以防需要補拍鏡頭。”
在揣摩老板心思這方麵,莫莉一貫是富貴險中求的,隻猶豫了一瞬,就笑說:“現在給您訂機票的話,正好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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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飛機晚點一小時,等柳逾白抵達酒店,那慶功宴已接近尾聲。
劇組重要的部門領導、幾個主要演員基本都在,見柳逾白現身很是受寵若驚。
少不得,柳逾白要跟他們喝幾杯以示慶賀。
他目光在場子裏逡巡,瞧見不遠處演員那一桌上,某人不知是不是喝醉,已經趴在了桌沿上。
借過去給演員們敬酒的機會,柳逾白走到她身旁,伸手搡一搡,她壓根沒反應的。
沒人敢勸製片人的酒,因此隻喝了一輪,柳逾白便放了杯子,跟何訥約了明天單獨吃飯,便離開了包廂。
他不好自己當麵把人帶出來,就囑咐莫莉,讓小琪來做這件事。
小琪原本就在糾結是不是該帶梁司月走,正好大老板發話,順水推舟。
她和莫莉費力將梁司月扶到了停車的地方,柳逾白接應了一把,將人胳膊環過肩膀,半摟著,輕輕巧巧地便拖進了車裏,扔在了座椅上。
他叫小琪過來,詢問:“她喝了多少酒?怎麼其他演員沒醉,就她一個人醉了?”
柳逾白語氣其實沒多大嚴厲,小琪卻還是快被大老板的嚴肅神色嚇得要哭了,“我們劇組,演員裏麵陳鶴林老師是最有話語權的,陳老師今天嗓子不舒服,沒來,就派了助理過來,代替他打聲招呼,再順道給大家敬杯酒。但是這個助理,逮著小月上次跟陳老師單獨排練這件事不放,一直勸小月喝酒,最開始是我代喝的,但他沒完沒了的,小月想趕緊平息事態,就自己喝了。林孟夏也幫著擋了一些,但小月酒量淺,就還是喝醉了……”
柳逾白一時沒出聲。
之前有部戲,他在選角的時候接觸過陳鶴林,知道他本人是個醉心表演,對人情世故不大上心的人,不太可能是他授意助理這麼做,極有可能是助理狐假虎威。
這在圈裏並不罕見,有些明星名氣很大,其身邊工作人員都自覺高人一等,出去做商業活動,對節目組或者舉辦方對接的工作人員吆三喝四,頤指氣使。
但他們也就隻敢欺負“咖位”小的,遇見名氣更大、資曆更深的藝人,又是另一副巴結討好的嘴臉。
柳逾白沒有為難小琪。
這種場合,她也沒什麼更好的轍,聯係劇組工作人員吧,人家不見得願意為此得罪陳鶴林,圈裏最講究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求助其他演員吧,沒到陳鶴林這個“咖位”的,誰敢隨便發話。
況且,她自己都被勸了不少酒。
柳逾白讓小琪回房間去,梁司月他帶走了。
小琪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莫莉也在,就沒多擔心。
車廂裏一股酒味,柳逾白被臭得受不了,叫司機打開兩側窗戶透氣。
再轉頭去看,梁司月歪著腦袋,整個人仿佛已經神誌全無。
柳逾白伸手搡她,她卻不耐煩地打掉他的手。
柳逾白再搡,等她再要打,他一把將其手腕鉗住。
哪知道,她卻就勢往他那邊翻了個身,被他抓住的那隻手臂以蠻力繞過去,搭在他胳膊上,然後沉甸甸的腦袋幾經晃動、頂靠、調整之後,停了下來,好像終於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柳逾白一臉震驚——不知怎的,臭烘烘的梁司月就抱住了他,整個鑽進他懷裏,醉得格外酣甜。
而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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