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要成早成了。”
“你女兒什麼性格你不知道?有時候神經比下水管道還粗,或許她隻是從沒往那方麵想過。”
梁庵道不以為然,但他不敢忤逆夫人的意思,連連點頭稱是。
“周末,你把方清渠喊來家裏吃頓飯吧。我聽說他可能要調去市局了,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擇空,梁芙去院裏做了第二次指導。
經過上回,加之私下訓練,舞蹈已經比之前能看許多,這次有的放矢地做了些糾正,節目基本成型,上個校級的晚會綽綽有餘了。
梁芙功成身退,蔣琛堅持要請她吃飯,梁芙始終推辭不過,先口頭答應了下來。
梁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還在一旁候著的蔣琛:“你跟傅聿城的那個小組作業做完了?”
“做完了,老傅簡直是魔鬼。不過他做的彙報,效果很好,我跟著蹭個低分過應該沒問題了。”
梁芙笑說:“你不是說考研筆試第二嗎?”
蔣琛急忙替自己辯解,“我現在誌不在學術,我……我有更高遠的目標。”
“還是好好讀書吧,你們腦子好,不要浪費了。”
蔣琛忙不迭點頭,“好,我聽師姐的。”
梁芙笑了聲,轉而又問,“傅聿城呢?今天沒見他。”
“他今晚上有選修課。”
“你們研究生還要上選修課?在院樓?”
“不在,在一教。”
傅聿城有預感今天能見到梁芙,大抵是因為早起蔣琛便在念叨第二次指導如何如何。
但是,他單單隻是有預感,沒想到見麵是在他下課之後,是在一教的門前。
那兒有棵很高的梧桐樹,夜裏燃著燈,他出門的時候,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她。她站在樹下,並沒望著教學樓門口,手揣在運動外套口袋裏,嚼口香糖,似有些百無聊賴。
傅聿城看了會兒才朝她走過去,心裏在想要是他沒瞧見她,兩人今天是不是就碰不見了,是不是又要治他一個失察之罪。
梁芙覺察到他走過來,抬頭衝他一笑,“傅聿城,你們課上得還挺久。”
離一教不遠便是學校的鍾樓,傅聿城看一眼,九點半,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間。
“找我有事?”
“我爸,讓你去市裏圖書館幫他借幾本書。”她伸手掏了掏褲子口袋,往傅聿城手裏塞進張紙條。
傅聿城接了,展開看了眼,再望向梁芙,打量的意思。
“其實,一般梁老師會在微信上給我布置任務。”
梁芙眨了下眼。
“單子上這幾本書,梁老師那兒有,大二的必讀書目。”
梁芙:“……”
“梁老師的字跡,我也認識。”
梁芙笑了,一點沒被拆穿的尷尬,“你說話拐彎抹角的不累嗎?”她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累了,懶得開車,你要不送我一程,要不送我去吃東西恢複精力。選吧。”
傅聿城看著她,似在斟酌沉思,片刻,他說:“多選題還是單選題?”
論吃喝玩樂,周曇比所有人都門兒清。梁芙給她打了個電話,討教經驗。
周曇說:“直接來我這兒唄?你男人會推牌九嗎,我們這兒馬上有人走,正好缺個人。”
梁芙往駕駛座上瞧一眼,當著麵,不好糾正周曇這謬誤的稱呼,“……我就會啊,為什麼不帶我。”
“小妹妹,你牌技稀爛,贏你沒意思。”
梁芙便問傅聿城:“你會玩骨牌嗎?”
“不會。”
梁芙對周曇說:“他能學。”
傅聿城笑了聲。
掛電話前,梁芙叮囑周曇:“給我備點吃的,要清淡的,熱量低的。”
“行嘞大小姐,趕緊過來吧,這兒什麼都有。”
周曇報的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地圖上壓根沒標注清楚,傅聿城開著車在路上來來回回了三趟,最後不甚確定地停在一個一看便很可疑的窄門門口。
“是這兒?”
“不知道。”梁芙直接拉開在車門,“下車找吧,你再繞我要吐了。”沒等傅聿城,她徑直跳下車,越過那窄門就往裏麵走。
傅聿城三兩步跟上前去,捉住梁芙手臂,將她拽往身後,自己走在前麵探路。
窄門進去是條很窄的巷子,繞了再繞,豁然開朗,裏麵別有洞天:舊式的民居,院門敞開,窗玻璃亮著,屋內有人。
梁芙說:“應該是這兒了。”
傅聿城前去敲門,片刻便有人來開門。那人隔門看一眼,認出梁芙來,將人往裏引:“請進。”
往裏走,漸漸聽見周曇說話的聲音。
舊民居卻做了新式的裝修,一應都是木質的,極有質感。屋裏當中立著牌桌,四人在局,一側休息區域的沙發上也各有人。煙味裹著茶香味、熏香、脂粉香,讓人一進門便有些昏沉欲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