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想攪局的話,我這次回來可以見張朝陽,但什麼計劃都沒有,張朝陽他這時候見我就完全沒有什麼好處,”曹沫將雪茄灰燼像雪似的彈落到金屬大煙灰缸裏,看向丁肇強,“東盛想在幾內亞灣做鋼材嗎?”
曹沫這時候見張朝陽,甚至要將張朝陽連同他的團隊都直接從新鋼聯挖出來,是能給韓少榮、餘晉傑他們製造足夠多的麻煩,而他們對韓少榮、餘晉傑之流下手也無需留什麼情麵,但將張朝陽及他的團隊挖過來,總得對他們進行安排。
倘非純粹是為了攪局,為了壞韓少榮、餘晉傑他們的事,最終將張朝陽以及他手下幾十號人的人生命運不負責任的隨意擺弄,就多少有些操蛋了。
這種事不要曹沫了,丁肇強、錢文瀚他們也幹不出來。
而到進軍鋼鐵行業,國內顯然已經錯過最佳的時機,甚至他們都能預料到鋼鐵產業在未來幾年會發生嚴重過剩,國內最頂尖的鋼企,競爭都會殘酷起來,但在非洲建造鋼鐵廠,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曹沫三年前拉著沈濟、張朝陽為接盤卡特羅鋼鐵廠的事積極奔走,丁肇強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當時董成鵬還執掌和熙產業投資基金,專門寫出一份報告交給丁肇強。
首先幾內亞灣亞乃至整個非洲地區,僅南非、埃及有生產工藝相對先進的鋼鐵廠,但產能有限,不能滿足整個非洲大陸的市場需求。
同時鋼鐵工業上到一定規模之後,內部能同時建造完善的工業配套設施,對外部的需求,主要是交通及基礎勞動力的供給——這使得鋼鐵廠的建設能一定程度上擺脫當地落後經濟水平的限製。
所以,在非洲投資鋼鐵廠,是有頗為可觀的盈利空間。
而隨著中國經濟崛起,歐美各國各種“威脅論”有抬頭的趨勢,可以預見歐美各國對中國的鋼鐵產品出口限製會日益嚴厲,但在幾內亞灣建鋼鐵廠,不僅出口限製會更低,能享受更低的關稅稅率,距離歐美市場更近。
當時的東盛不僅對新鋼聯接盤卡特羅鋼鐵廠投了讚同票,甚至有意通過和熙產業投資基金,增加持股份額。
當然,後麵一係列變故發生,很多事都違背了初衷,丁肇強也就沒有再考慮過這事。
現在東盛將重心轉移到地產業務上,東盛集團作為上市公司,甚至還將棕櫚油業務剝離出來跟悅進行整合,除了傳統的糧油業務,也就保留電解鋁及鋁型材業務。
零九年國家加大基礎設施投入、樓市再度火熱起來,令電解鋁及鋁型材業務利潤頗為可觀,但丁肇強也已經意識到國內電解鋁產業已經整體過剩了,後續的重點是優化生產、資源整合以及研究、開發利潤率更高的高精尖產品。
一定要從東盛整體產業布局上來講,丁肇強是不願意介入鋼鐵廠投資的。
不過,就算不提韓少榮曾險惡算計丁家的舊賬,現在他們幾家關係日益密切,曹沫一定要跟韓少榮、餘晉傑過不去,要在幾內亞灣跟埃文思基金會打擂台賽,阻止賽維義家族對烏桑河銅金礦有覬覦之念,東盛能袖手旁觀嗎?
“東盛主導的話,怕是沒有這個精力,要不你就索性放到悅實業的框架下籌劃這事,看有沒有可行性,沒有必要另搞個一攤子。”丁肇強很直接道。
在棕櫚油壓榨精煉以及種植園資產整合之後,東盛對悅實業的持股將提高到8-10%左右,錢文瀚的新鴻投資也將維持在10%左右,在悅實業的框架下,籌劃在幾內亞灣興建鋼鐵廠,一來大家都共同承擔了責任,利益通過悅實業這一平台更進一步的捆綁在一起,另一方麵曹沫他自己正有計劃將他在幾內亞灣更多的產業及資產裝入上市公司裏。
“你們硬要拉上我,我是無所謂啊,關鍵還是要建在哪裏,怎麼建,規模建多大?”錢文瀚笑著道。
“要建就放在科托努!”曹沫從煙灰缸裏撮起煙灰,在桌麵勾勒出幾內亞灣的形態出來,道,“貝寧族群單一,沒有那麼複雜尖銳的群族矛盾,使得政局相對穩定,以及我近期重點加強在貝寧投資的產業布局就不多了——幾內亞灣位於大西洋的東海岸,是一個相當標準的直角拐彎,貝寧的科托努-波多諾夫,就位於這個直角拐彎的拐點上,佩美與德古拉摩位於兩邊上。阿克瓦的芒巴鐵礦位於阿克瓦首都佩美的東北部,距離佩美港有一百三十公裏,但因為幾內亞灣的地理形狀特點,芒巴到科托努的距離卻要更近一些,直線距離都不到一百公裏,地形還相當平坦,繞開軟地基的雨林區——”
“你是想暫時先在科托努建一座中等規模的鋼鐵廠,時機成熟了,可以在芒巴與科托努之間修建一條鐵路銜接起來,一方麵將芒巴的鐵礦送進鋼鐵廠的煉爐,另一方麵將科托努港作芒巴鐵礦出海的一個中轉站使用,完美的將佩美港繞過去?”錢文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