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心中本已有些怨氣,適才見了嬴景初。
兩人麵對而坐,卻又咫尺天涯。
如今阿羅不偏不倚地撞了上來,故而燕傾城說話也是越來越重,越聽越覺得刻薄。
阿羅承受不住這樣的話,可是隱隱之中卻聽到靜謐到詭異的夜色之中忽然傳出了一陣嘈雜的蟲鳴。雨後新生,又是在這樣更深露重的地方,聽到蟲鳴自然也不奇怪。
但阿羅卻想到了一件事。
頓時,她仿佛又有了所有的底氣,臉皮厚道,“對,是臣妾不懂事,皇後姐姐可千萬不要怪罪。但今日一事姐姐也看到了,蔣婕妤已死,凶手又去毀屍。更可怕的是,凶手就在我們這些人之間。這睡不著嘛……自然是在所難免,楚國後宮之中,也就臣妾與姐姐二人了呢。”
言外之意,凶手就是衝著爭寵去的了?
燕傾城極其不屑阿羅虛偽的一口一個“姐姐”,可是說起這件事來,她心裏卻更是嘲諷。
“是麼?難道你不怕我就是凶手麼?”
燕傾城上前一步,走到阿羅的麵前。夜色之中,她的麵容格外傾城,可如此傾城美人,臉上卻有著慘淡的冷笑。在楚宮的這些日子裏,燕傾城當真是瘦了不少,如今在毫無月色僅有一盞燈的情況下看來,頗有幾分森寒的味道,像極了她口中自詡的“凶手”。
“姐姐說笑了,若你是凶手的話,那臣妾不是死的很快麼?”
燕傾城沒有回應,隻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阿羅見她神情認真,並無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緩和下來。麵上看來,卻又平靜異常,底氣十足。
“若本宮是凶手,第二個要殺的人就是你,而最好的動手時機,就是現在。”
阿羅笑了。
若是以往的阿羅,她定然會驚慌失措,可如今,她不會。她手裏有一張王牌,隻要有這張王牌在,楚宮之中想必再無人能動的了她!
“姐姐說笑了,即便你是真凶,想必你也不敢對臣妾下手的。”阿羅得意忘形,竟然壓低聲音在燕傾城的耳邊附語道,“臣妾可是楚國太子的母妃……隻要有他在,皇上就能保的住臣妾。”
太子?!
燕傾城回頭瞪了她一眼,這一眼,幾乎望眼欲穿。
倉促之間,阿羅連忙掩唇,然而話已出口,終究是收不回來。她深吸一口氣,連忙改口道,“陛下寵愛臣妾,臣妾總有一天能夠為陛下誕下皇子,到時候定然就是楚國的太子了。而姐姐……你能麼?”
後麵的話,燕傾城根本就沒有心思再聽下去。
整個楚國,所有人都知道阿羅所生的是公主,可如今她所謂的籌碼不是已經誕下的公主……
這其中,必然有些端倪!
即便她再如何改口,也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燕傾城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