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你也隻是個小時候的玩伴而已,對你好都是看在長輩的麵子上。

大家雖然沒有說話,但看一個個讚同的臉色就知道,景佳人這波發言贏了。

眾人看徐青衣的眼神果然沒了剛才奉為圭臬的樣子。

“至於珠寶,這些東西最怕的是蒙塵,能找到欣賞它的人再合適不過了,你喜歡我那裏還有許多。”

言外之意,你用的珠寶也是我剩下的。

景佳人不疾不徐地說著,雖然聲音駭人,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度。

慢慢的,就把徐青衣方才給她挖的坑全都填上了。

而徐青衣此時的臉色,也終於露了些不大不小的破綻。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優雅地對著景佳人笑:“景小姐,時間不多,咱們還是盡快開始吧!”

徐青衣好像不知道她的隱疾似得,一心一意要讓她唱歌。

景佳人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她點了點頭,順勢把話筒交給徐青衣。

徐青衣:“???”

景佳人沒有管她,徑直向後台要了一把古箏來。

徐青衣臉色有點掛不住了:“景……景小姐,我沒有說要表演古箏啊,我學的是提琴……”

景佳人回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徐青衣:“那我,也沒有說要表演唱歌啊。”

她說完,後台工作人員也正好把古箏架子擺好,有人過來幫她戴護甲。

景佳人低頭,又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景佳人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徐青佩?”

徐青佩往旁邊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說道:“別自作多情,不是因為你。”

她說著,又斜睨了旁邊舉止端莊但有些慌亂的徐青衣一眼,分明是十分討厭的樣子。

徐青佩幫景佳人戴好護甲就下去了,景佳人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工作人員的衣服,不明白這裏麵又有什麼內情。

不過她也沒有往心裏去,轉身坐在琴凳上行雲流水地掃了一個起勢。

古箏的聲音霎時流淌在音樂大廳裏,聽的人心裏寧靜了不少。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景夫人並不是要唱歌,而是彈古箏。

反觀旁邊拿著話筒的徐青衣,卻好似被這個反轉給弄的始料未及。

但她畢竟是學音樂的,很快就跟著景佳人的曲聲找到了調子,開嗓和了進去。

雖然沒有景佳人那麼行雲流水,但畢竟是專業的,唱功能說的過去。

景佳人專心致誌地彈著,過了抒情的上半段,指法一變,陡然轉向急促的下半段。

後半段的曲子氣勢極其高昂,雖然隻是一段譜子,並沒有歌聲的加入,卻也在短短的兩分鍾內彈出了無可匹敵的沙發之感。眾人隻覺得耳膜好似被包圍在一片黃沙之中,四處都是隱藏的劍客,在隨時等著一躍而出,一刀致命。

在這樣逼人的氣勢中,徐青衣的聲音被死死壓住,找不到任何入口。並不是景佳人刻意壓製,而是她接不住這樣磅礴的氣勢。

話筒的歌聲漸漸不穩,歌詞也斷斷續續的,忽高忽低的歌聲通過中央音響傳出來竟有些刺耳的感覺。

更甚至,後台似乎忽然關掉了修音設備,徐青衣的歌聲完全變了調,沒有任何音律可言,跟景佳人的箏曲合在一起尤為對比明顯。

彈奏中的景佳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下意識放緩箏聲配合徐青衣的歌聲,盡力貼合她的聲線。

但徐青衣已經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席卷的不知如何變通,她從耳返裏聽見自己不加修音的歌聲傳來,臉上的從容終於轟然崩塌。

她沒有唱完就放下了話筒,急匆匆去了後台。

而景佳人沒了其他因素幹擾,更是把最後一部分曲子彈奏的淋漓盡致,樂感和氣勢並存,她尾音落下那一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蕩氣回腸。

會場安靜了五秒,而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向來被眾人嗤笑的總裁夫人,竟然有著這樣的心境力量,將一首古箏彈奏的入木三分。

那些在徐青衣的鋪墊下等著看她笑話的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在心裏埋怨那個一向端莊有分寸的徐小姐怎麼這次失了眼光。

景佳人彈奏完就回了貴賓台,她推門進去的時候,一道熱烈的目光正正好好落在她身上。

霍廷霄氣勢和她的古箏曲一樣讓人感到壓迫,令所有人都不自覺低下了頭。而此刻這份壓迫更是全都傾注在了景佳人身上,但她如入無人之境,徑直走到男人旁邊坐下。

“前麵是在騙她、古箏以前就會、不是我安排的。”不等男人開口,景佳人已經麵色冷淡地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