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歎氣,”寧樨,“我知道我成績有多差,又不是要考清北。我是藝術生,南傳的分數線又不高。”
“可是隻剩半年,你知道任務有多重?你明年還要去藝考。”
“不行大不了我複讀一年。”
蘇昱清笑一聲,得意抖腿,“那你豈不是要喊我一聲學長。”
“蘇昱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膩。”寧樨很嫌棄地白他一眼。
之後,寧樨按照蘇昱清量身定做的複習計劃,每按時到青杏堂報到。她會吃過晚飯再去,不給溫嶺遠添麻煩。去了徑直上二樓,把習題和課本拿出來,攤在客廳的茶幾上。
她不用桌椅,更喜歡墊在茶幾下的那張長絨地毯,坐著舒適又暖和。茶幾上擺一些零食,最好是口香糖或者果脯,吃起來不會耽誤做題。
一般在青杏堂從晚上六點半待到十點半,期間有時候溫嶺遠會上來,送點點心作慰問。青杏堂不總是會加班到很晚,那麼這寧樨會早些回去。
這一段時間,寧治東難得時常在家。
寧樨回家看見門口放著兩雙皮鞋,猜想另一雙可能屬於寧治東的助理。
湯阿姨端上一碗桂花湯圓,寧樨坐在沙發上喝著,忽然書房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寧樨嚇一跳,放下碗輕手輕腳走過去,隔著門,聽見寧治東在發火飆髒話,好像痛斥哪位生意夥伴背信棄義。
這些事她不懂,隻吩咐湯阿姨,稍後寧治東氣消了,給他端去一碗夜宵。
寧樨現在很少在課堂上發呆或是睡覺,時間都用來執行蘇昱清擬定的複習計劃。
背古代曆史文化成就十分頭疼,好像唯獨中醫相關的記得特別牢固,扁鵲華佗張仲景,宋慈葛洪孫思邈,《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讓她去青杏堂做學徒,未必比池園差。
“你現在勤奮得‘人設’都崩了。”蘇雨濃嘲笑。
寧樨趴在書頁上,臉頰沾上鉛筆印,照鏡子時看見了,也懶得擦,沒精打采地:“我應該聽你的去做主播,學習好累,有溫嶺遠也不行,我快要放棄了。”
“信你個鬼——你和溫嶺遠,有進展嗎?”
寧樨搖頭,“不如反而退步了。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在躲我。”
蘇雨濃認真思考,“不定隻是因為你單方麵很心急?”
快要上課,她們手挽手去了一趟洗手間。回到座位上,寧樨拿出手機看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溫嶺遠發來了一條微信消息:看到這條消息,請給我回電話。
寧樨愣一下。溫嶺遠很少主動給她發消息,更不要是在上學期間。
埋下頭,撥號。
幾乎響一聲就接通,溫嶺遠聲音低沉,好像比平常那樣平緩的語調稍顯急促:“寧樨,你現在去跟老師請假,二十分鍾後去學校門口,我來接你。”
寧樨心裏咯噔一下,“發生什麼事……”
“你爸爸出了一點事,現在在醫院。不是很嚴重,所以你不要著急。”
寧樨站在校門口。
比約定時間晚五分鍾,視野裏出現溫嶺遠的車。
沒等停穩,她去拉車門。坐上車,經溫嶺遠提醒才想起要係上安全帶。又因為還背著書包,安全帶勒得她很難受,解開,脫下書包,再重新係上。
“寧樨,你不要著急。”溫嶺遠看著她,溫聲,“任何情況都有解決辦法。”
她沒有話,低著頭“嗯”了一聲。
電話裏溫嶺遠沒有詳細介紹情況,寧樨腦補一堆,弄得六神無主。等到醫院一看,情況比想象中樂觀很多。
寧治東頭上纏紗布,躺在床上靜養。助理王燁早已打點好繳費、住院、看護等一切事宜。
溫嶺遠觀察到,寧樨在病房裏的時候,並沒有湊近去查看,也沒有對寧治東太多關切的話,好像方才在樓底下,等電梯等得失去耐心,差一點準備爬樓梯那個人不是她。
寧樨不遠不近地站著,問寧治東:“要不要聯係我媽?”
“聯係她做什麼?”寧治東嗤一聲,“她巴不得我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