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扇無痕已有計生(2 / 2)

房間內吵得吵,冥思的冥思,這時,飛快的利箭順窗而來,幾人反應迅速,飛快的躲開,那箭徑直的插在了屋內的柱子之上,箭頭帶有一短小信箋,信箋上寫道:“若想見到花容,三個時辰後,後山藤樹林相見,隻許連玦焰一個人來,否則花容性命不保。”

“三哥,你不會真的要一個人去吧。”連玦烈心中不安,隱隱覺得為救花容,他三哥什麼都幹的出來。

“就是,你不能一個人去,這顯然是有備而來,你去了就是送死。”赫連潯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你瘋了嗎?連玦焰。”冷西夜道。

“沒錯,我是瘋了,從她不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瘋了,哼,你們兩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告訴你們那是我連玦焰的女人,還有,我要一個人去誰敢攔我,我連玦焰就當從未認識過他。”

房間內頓時如靜止般安靜了下來,眾人屏息,不敢再說一句。連玦焰就如同渾身捆綁了炸藥一般,此刻的他根本就是失去理性的野獸,一個在坐在床邊,麵如死灰。另外幾人不知如何插嘴,皆是麵麵相覷,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墨淺笙最為自責,心中不免擔心花容的安危,更是擔心他三哥的安危。

三個時辰之後,已是午後接近傍晚,連玦焰一人隻身來到藤樹林,不知為何,此刻的藤樹林寂靜的尤為可怕,甚至那幹枯的樹葉掃過地麵時發出的颯颯之聲,都是那樣劈天蓋地的襲來,藤樹林並無異樣,仍是那般陰冷蕭瑟,卻較於之前,多了一絲徹骨之感。連玦焰站在藤樹林之外,不斷的掃視著四周,他覺得如此靜卻也未必是好事。

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般,過於平常,甚至超乎想象的平常,花容孤身一身,慢慢的從藤樹林裏走了出來,她走的很慢,甚至不願走到他的麵前,那一身黑色緊身繡袍,加之腰間刺眼閃耀的匕首,她竟如此了無生趣到無可隱瞞。

“娘子,你怎麼了,可有受傷?可有不舒服?是誰將你擄走?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敢動我連玦焰的女人。”連玦焰不停歇的問著,剛欲上前,便被花容的一個擺手而攔了下來。

“陳少白是否是你親手所殺?其九族是否是你親自所誅?”

“娘子,你怎麼了?”

“回答我。”花容歇斯底裏,連玦焰甚至不明所以。

“是,是我殺的,九族之內,無一生還。”連玦焰答道。

花容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般絕望,那般痛苦,她想隻要他說不是,她願意真的就那麼相信他,隻要他說,隻要他對她說。

“我就是你刀下唯一生還的那一個,我就是陳少白的女兒。”花容一步步的朝著連玦焰走去,每走一步,心就如同漏停了一般:“為什麼是你親手殺了他,為什麼你要殺了他。”

花容似乎並未看見來自於連玦焰眼中的驚訝和難以置信:“是嗎?所以你才在我的茶裏放了折筋五骨散?”

花容頓悟,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原來你早就知道。”

“花容,我愛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為何來到我的身邊,我一切都不可以不計較,更不想知道為什麼,倘若你依舊那麼恨我,那你大可殺了我,我連玦焰絕不還手,死在你的刀下,我心甘情願。”這次換做連玦焰一步一步的朝著花容走去,他沒有憤恨,沒有怨念,他的眼裏依舊是對她滿滿的柔情。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動手殺你嗎?”

“你敢,你什麼都敢,我不想看到你這麼痛苦,動手吧。”

“你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我說過,死在你的刀下,我心甘情願。”

“動手啊,為何還不動手,你的仇人就在你的麵前,難道不想報仇了嗎?殺了他,殺了他。”那一刻,花容腦子裏驚現的滿是扇無痕猙獰的麵目在對著自己肆無忌憚的吹著風,在告訴著自己,在警示著自己,那聲音餘音不覺,充斥在滕樹林的每一個角落,襲遍了花容的每一寸肌膚。

她心中方寸大亂,她瞬間拔起腰間的匕首,那匕首的金光何其耀眼,光影綽綽,映著連玦焰的麵龐,花容筆直的一刀朝著連玦焰大的心髒刺去,鮮血頓出,噴灑在花容的臉上,還有那看不見血色的黑質錦袍上,匕首的血滴滴滴墜落,花容的手不住的顫抖,匕首順勢而落,敲打成聲。連玦焰的嘴角滿是血紅,流淌不停,他還在堅持,那般深情不舍的看著花容,到了此刻,他對她依舊隻有愛。

直至連玦焰整個身體倒地,巨大的撲通聲才令花容驚醒,她看著滿手的鮮血,滿手沾著連玦焰的鮮血,花容頓時跪地,眼淚簌簌,如那決堤,已是成河。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