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一陣已破人已醒(2 / 2)

梅露含春笑,百鳥聲瀟瀟,紅日晚霞淩空照,一朝秋水,紅葉來到,碧波入畫人迢迢。

貴妃哪堪柳眉俏,聲聲調,人嫋嫋,梳妝台前佳人妙,長發渾渾已及腰。

連玦燁站在蓮心閣的門外,念著這首詩,心裏思念著即便盡在眼前卻如此遙遠的人兒,長發及腰,她是他的貴妃,是他的娘子,可他卻不能給他一個婚嫁的儀式,他所帶給他的不過是無盡的痛苦和那滿滿是嫉妒的雙眼帶給她的傷害,他從未想過,她的痛苦從未終結過,亦如最初,那副麵如死灰的模樣。

“皇上,皇上,娘娘醒了。”蓮心閣的奴婢氣喘籲籲,連玦燁站在蓮心閣的長廊之上,看著那嬌嫩的蓮花,如是出神。

連玦燁沒有片刻的停頓,恨不得一腳便能踏進那蓮心閣,他的步履十分的焦急,哐當的一聲門響,好似是要將那木門劈開一樣的力道,連玦燁大步朝裏麵走去,心卻是如此步調不一,狂跳不止。

“玉兒你怎麼樣了?哪裏不舒服嗎?餓不餓?你和朕說說話,玉兒。”連玦燁騰地坐在了床榻之上,上下打量了水雲玉,見水雲玉不吭聲,他心中的甚是焦急:“江太醫,江太醫,你快來看看玉兒,你快點啊,是不是昨日那地蓮銀針處理的不好,影響了藥效,玉兒為何還是這般模樣。”

“回皇上……”

江太醫剛欲回話,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微弱之聲給打斷了:“臣妾沒事,皇上無需擔心。”

水雲玉的語氣平淡不已,透過那蒼白的臉色,竟令連玦燁覺得是那般的冷漠無情,可任水雲玉如何對他,他但覺一切便是他欠於她的。

連玦烈的一個眼神,江太醫頷首,轉而走到床榻前:“皇上,娘娘體內的毒已無大礙,隻是黑血竭並未如數清除,還需娘娘多飲溫水為宜。”

“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朕有些話要單獨和玉兒講。”

“是,皇上。”

江太醫等人如數退下,屋子裏隻剩連玦燁與水雲玉二人,水雲玉躺在那床榻之上,眼神是無盡的空洞與絕望,她一動不動,甚至不曾看過他一眼。連玦燁無奈的望著水雲玉,他已經無計可施。

“玉兒,為什麼?”或許連玦燁心中亦是難以釋懷,他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他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見他依舊不言不語,便繼續說道:“玉兒,你當真如此絕情?用自己的命來讓我感受你曾經認為的痛不欲生,是嗎?這麼多年,你將自己封閉在這蓮心閣之內,除了鬱鬱寡歡便是自尋短見,玉兒,其實你沒有那麼恨我,隻是你覺得這樣對我才能讓你心安理得,對嗎?

“我知道你心裏定是覺得,即便我沒有親手殺了你的父皇,但若非南國強攻,你父皇亦不會自刎而死,北國亦不會就此覆滅,我知道,你沒有親人,沒了家鄉,你亡國破家,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但將你強行推給我的卻是你的皇兄。”

“所以,你們都一樣,我不過是你們強取豪奪的工具而已,是你們戰爭中一顆無謂的棋子,你們並不會考慮棋子的感受,你們想的隻有要還是不要。”

“可我是愛你的玉兒,你也一樣愛我不是嗎?可你為何還要用黑血竭來結束自己呢?”

“愛我?”水雲玉一聲冷笑,起身穿上繡鞋,走到連玦燁的麵前:“黑血竭是我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自殺,我已無大礙,皇上請回把。”水雲玉說完,轉過身,不再看連玦燁一眼。

“玉兒……”

“夠了,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你們還想要我怎麼樣,你如此,皇兄亦如此。”水雲玉激動的推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清脆的杯碎應聲而起,滿地的碎片就猶如她的心,再已無法縫合,她甚至覺得那一刻,是兩個男人對自己的拋棄,是另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囚籠。

連玦燁一把上前抱住水雲玉,她瘦弱的身子極度的冰冷,她沒有掙紮,可那番冷漠卻比萬箭穿心來的還要疼,他隻是心疼她,若在向前一步,定是將那碎片如數紮進自己的腳掌之內,而無論多麼痛苦,她都不哭不鬧,像是沒了心,沒了情般,徹骨的冰涼。

“寧妃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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