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歡答應薛夫人不再報仇,便真的對查清真相和報仇雪恨的事情絕口不提——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她每日仍舊和薛莫景一起到處尋樂,表現得像極了一個遊手好閑的浪蕩公子,但其實一離開太師府,她便和薛莫景兵分兩路,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薛莫景不是不想帶溫浮歡一起,隻是他也打心底覺得,鳶雲坊那種地方太烏煙瘴氣,不適合他單純無辜的小表弟。
他哪裏曉得,溫浮歡見過比鳶雲坊更烏煙瘴氣的地方,也經曆過比揮金買歡更肮髒醜陋的人性。
這一次同樣不例外,馬車駛出太師府一段距離後,薛莫景便叫停了馬車。
“哎——”
他喚住照往常一樣,掀開車簾,準備跳下車的溫浮歡。
“我說小表弟,你真不和我一起啊?我今兒個去的可是錦繡閣,那裏的稀罕寶貝可多了呢!不跟我一塊瞧瞧去?”
錦繡閣是帝京贏都最大的玉器行,裏麵玉簪、玉墜、玉鐲、玉器擺件應有盡有,其中也不乏一些玉質上乘、價值不菲的玉雕,玉雕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帝京城內,不管是富戶商賈,還是達官顯貴,若要送人禮物的話,都會先去錦繡閣看上一看。
“怎麼?三少要送人禮物嗎?”溫浮歡隨口問道。
薛莫景聞言,頓時垮下了一張俊臉,托著腮道:“可不是麼!過幾天便是孫靜煙的及笄之日了,我娘讓我準備一件禮物送給她!我哪裏會挑什麼禮物啊?”
瞧著他一臉愁苦的模樣,溫浮歡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孫靜煙是禁衛軍統領孫仲顯的女兒,過幾日便年滿十六歲,同薛莫景也算年齡相仿。
更重要的是,這孫家小姐對薛莫景一見傾心,吵著鬧著說等及笄之後,便要嫁給薛莫景為妻,可把薛莫景愁壞了。
也就是這些日子,薛莫景借口陪溫浮歡遊覽帝京,這才免於孫靜煙的糾纏。
“你說就孫靜煙那副模樣,長得跟個女李逵似的,我能瞧得上她?我怎麼說也要娶一個和小表弟一樣標致的女子吧!”
說話間,薛莫景手快的摸了一把溫浮歡的臉,隻覺得觸手細膩柔滑,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讓他不禁怔了怔。
溫浮歡沒防備著薛莫景會突然伸手摸他,也是一怔。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大喇喇的推了薛莫景一把,啐道:“你這人說話不給人留情麵的,人孫家小姐不過就是生得樣貌粗俗了些,怎麼像女李逵了?”
薛莫景也尷尬的笑了笑,半開玩笑道:“你覺得她好啊?那不如這樣,你同我一起去參加她的及笄之禮,沒準兒她瞧見你以後,就不會再糾纏我了!”
“我和人家非親非故的,去做什麼?我不去!”
比起參加一位官家小姐的及笄之禮,溫浮歡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找到那卷記錄了人員名單的竹簡。
想到那卷竹簡,溫浮歡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不少。
她拍拍薛莫景的肩膀,道:“行了,你趕緊去挑禮物吧!我還是去茶樓,繼續聽昨日沒聽完的說書吧!”
道別了薛莫景,溫浮歡的確去了茶樓,隻不過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是去聽說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