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辦公室。”段意接過她手裏的水杯,靜看她:“連續兩天高燒都不來醫院,差點燒成肺炎。西源,你夠本事。”
他說的很平靜,但字裏行間卻透著一股醫生的威嚴。她知道,她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挑戰一個醫生的權威。
“以為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她胡亂地理了理自己像草窩一般的頭發,岔開話題:“我舍友呢?我……怎麼到你辦公室的?”
“讓她們先回去了。”段意也順著台階給她下,頓了頓,繼而輕描淡寫地回她:“我抱的。”
西源下床的腳步一滯,她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
在段意的監督下她吃完了飯,觀察了一會發現不再反複發燒,又開了幾副藥,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我今晚有夜班。”他把藥遞給她,醫院走廊的光線不濟,他眯著眼的樣子讓她有些局促。
“我自己回去就好。”她接過藥禮貌道謝,見他不吭聲,前幾日的回憶紛至遝來,她索性快刀斬亂麻:“打個車,很快。那我先走了,今天麻煩你了,改日請你吃飯。”
她聽見他低低的,輕笑一聲。
那一笑,顫得她的小心髒砰砰砰直跳。
“西源。”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你現在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之前?”
“很怕我的時候。”
她不知道怎麼接話,隻是緊張、尷尬、不安的情緒讓她右手食指一直摳著左手小指。
他將她此刻的躊躇收入眼底,朝她走近了幾步,將她徹底籠罩在他的影子下。
“別弄了。”他低笑,伸手一秒揉開了她“打架”的兩根手指。
西源心下叫囂——他為什麼又撩撥她!
“我答應你,”段意低頭看她,輕而定的說道:“過我自己的人生,重新擺動十年前七月的時鍾,朝前走。”
她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些,震驚地抬頭。就見他此刻笑得極富深意,可那笑,卻是真真切切地到達了眼底。
“那麼……”又是尾音拉長,她的心一提,期待又疑惑地等著他下一句,身後就有一個聲音大聲地傳來——
“原來你倆在這兒啊!讓我找了半天。”
徐風齊笑容滿麵帶著一絲八卦意味地朝他們走來。
段意依舊表情淡定,輕勾嘴角垂眸看她:“先讓徐風齊送你回去,到了給我信息。”
“嗯。”西源有幾分鬱悶,卻沒膽在別人麵前直接問他剛才想說什麼,索性吊胃口地將好奇蟲重新咽回肚子。
從附院回學校的路程很短,開車十幾分鍾就可以到達。路上徐風齊按捺不住,笑著說:“西源,今天你可是咱們醫院好奇指數百分百的謎一樣的人物。”
西源疑惑地看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徐風齊說:“下午科室就在傳段意抱回一小姑娘,下午他有一個小手術,手術前還找人去給你打針掛水,完全不走流程,直接關係戶。”
西源臉一紅,自己當時睡得又熱又燥的樣子豈不是給打針的護士小姐姐看光了。
徐風齊瞥了眼她此刻低頭懊惱的模樣,笑得得意:“段意可是從來不和女人有過多接觸,你可是讓大家‘飽眼福’了。”
“沒人圍觀吧?”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徐風齊大笑否認:“想點什麼呢,針都是他看著人幫你打的,他那辦公室裏出現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
西源舒了口氣。
徐風齊又接:“一般都堵在門口。”
西源:“……”
徐風齊掂量了一番,開門見山地問:“小師妹,你喜歡段意嗎?”
她就知道,無奈地抓了抓頭發,看著前方的路,“他知道。”
徐風齊愣了一秒,啞然失笑:“想不到啊小師妹!看著害羞的小姑娘,竟然這麼勇猛,已經告白過了?”
西源點頭,說實話:“不過被他拒絕了。”
徐風齊愕然:“不可能啊,我可從來沒見段意上心過什麼異性,根據我的觀察,這不科學。”
西源壓住心底一閃而過的黯然,半開玩笑地答:“也許有更加上心的,隻不過你不知道呢。”
西源回到宿舍後自然是要接受舍友們的“嚴刑拷打”,好在她聰明應付,終於平安地度過了大病初愈後的第一晚。
身體重新恢複健康,整個人神清氣爽,新的學期又開始了。脫掉了一層層厚重的衣物,各種豐富多彩的活動也隨之而來,春天也在操場上少女們揚起的裙擺下,和著微風輕輕到來。
當然,來的不止是春天,還有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