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靜靜地站我旁邊,直到我弄好一切,然後將袖子捋起拿著針線開始學著刺繡,這是君如玉留給我的呢。
“以後就這樣在這裏一輩子了?”他還有些冷怒地問我。
“嗯,就這樣。”
“你狠。”他說。
“所有的人都說我狠。”
“沅妃的孩子,沒有存活。”
“不是我叫他死的,也別來找我,那件事我不想談,打你也打過了,罵你也罵過了,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要是帶著火氣而來,要打就打吧,我不會還手的。”
就算是還手,我也打不過他,他比我高,比我有力,帶的幫手更是不用說了。
他一時氣得無語:“朕沒想打你。”
“反正也是打過,無所謂。”我聳聳肩。
他惱了,一把抓著我的肩頭,讓我正視著他:“傅天愛,你這是在跟朕鬥氣嗎?”
“可笑,鬥什麼氣啊,我在冷宮裏住得好好的,你又不平衡了,那你直接把我踹出宮裏去好了。你來幹什麼呢?你是想著我了,念著我了,還是又手癢想揍我了。”
他放開我的肩頭,冷冷地咬牙說:“果然是白眼狼。”
是又怎麼樣,我看到他,就心裏委屈了起來,就是氣敢。
回到小房裏坐著,十分的難受啊。
他離開了,就算是出了口惡氣,還是心裏難受著的,肚子裏一陣翻動,又跑到院子裏去吐了。
我想我是不是生病了,最近老是想吐,還老是想睡。
莫離,如果我死了,就真的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揉揉肚子,有些頭暈暈的。
第二天爬上樹上去,往外麵張望著,聽得外麵十分歡樂的聲音。不過綠樹太多,隔著讓我看不清楚。
想了想,我幹嘛這麼聽話啊,關在冷宮就不會出來了嗎?
索性就滑下了樹,然後就翻過矮牆去。
是挺熱鬧的,在暗處看著宮女捧著東西來來往往,臉上都是笑意,出來的人還津津有味地說:“這番國的人跳舞,可真是好看來著。”
“是啊,那禮樂,也是和宮裏不一樣的。”
想來是有人來了,那沒趣兒。
溜回我以前住的小院子裏去,也像是沒有人一般,於是我悄悄進去,去廚房把那米提了出來,就往冷宮走。
那守冷宮的人看到我扛著米進去,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還不讓開,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出宮了。”不錯嘛,還有人給我守著這門口,我得寫著,李棲墨和猴子不得進入。
“誰,誰讓人出去的?”他結巴地說著,又是害怕,便四下看著。
我笑笑:“這不是你讓我出去的嗎?”
“我哪有?”他驚得要跳起來了:“你不要陷害我。”
“明明是你讓我出去的,不然我怎麼出來的。”惹你,就讓你怕。
扛著米進去,走過那陰涼的林子,十分的舒爽,這裏的夏天一定很涼快的,用樹皮編一張小床吊在二樹中間,可不知道要多舒服來著。
回到院子裏,看到院門開著,也不知是誰呢?
這些人真是的,在冷宮就可以隨意開我的門嗎?一進去看到那淡藍色衣服的人,馬上一窩子的火就滅了。
丟下米,十分委屈而又可憐地叫:“莫離。”
莫離轉身,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眼裏流著悲傷,還有一些歎息。
“莫離。”我上前去,笑眯眯地又叫一聲。
他沒有拉我的手,沒有應我,就是那樣看著我。
我咬咬唇:“莫離。”約莫,我知道莫離來找我是因為什麼了。
莫離輕聲地說:“天愛,是不是你把沅沅推下水裏的。”
我搖搖頭,心裏好是難過:“莫離,不是我。”
莫離,怎麼會這樣問我呢,我以為他可以了解我,可以知道我的性情,我以為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莫離了。
“沅沅的孩子,沒了。”他說,徐徐緩緩,沉沉重重。
“我知道,可是莫離,與我無關。”
“天愛,為什麼當時你不救她,你的水性極好。”
我低頭苦澀地笑著:“就是不相救,就是不相救,莫離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討厭她。”
他沉重地點點頭:“對不起。”
“莫離,你為什麼要這樣跟我道歉呢?”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
他卻還是說:“對不起天愛,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麼壞,你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心裏如百爪上手來撓啊,一個難受。
急急地說:“這與你無關的,莫離,我知道你責怪我,沒關係,每一個人都來責怪,如果我知道你會這樣說,我就自已跳下去,不管我能不能再浮上來,我都會把她救上去,或者是我再也不浮上來了,這樣就沒有人再會這樣說我了。”
“天愛?”他有些抱歉:“我說得過火了。”
“不是,是我做得過火了。”我笑笑,流出了淚。
真的,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還是不放在心上,可是莫離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就是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