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愛,你著實是過份了,你可知曉,沅妃娘娘受驚了,胎兒不穩,昨天晚上才生了下來,可惜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了心跳。”
“死了?”我挑起眉頭問。
她重重地一歎:“是啊,小皇子沒有呼吸。你知道嗎?第一個皇子,會封為太子的,這真真是可惜。”
“這怪我嗎?”我指指我的鼻子。
傅潤芝有些一怔,然後說:“天愛,這能與你無關嗎?那天你突然去沅妃宮裏,然後又走,誰都讓你的忽然而來嚇了一跳,你往時在宮裏,也是極盡地惹事,沅妃怕你報複,便想著在生產之前,跟你道個歉,孩子生下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可是你怎麼做的。雖然落水可能是她自已不小心,但是天愛你會水,你怎麼不去救呢?你太讓姐姐失望了,姐姐以為你隻是任性,孩子氣,為什麼這樣人命關天的事,你卻是無動於衷呢?”
她的語氣裏,滿是指責。
我聽了好笑,我無動於衷,她知道什麼啊。
沅妃要給我道歉,估計全宮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怎麼樣,真的沒有必要跟她們說清楚,她們是誰啊?我不在乎她們怎麼說我。
隻是冷冷一笑地說:“為什麼我要救她,我欠她的了,那麼多宮女,吃閑飯的嗎?那水又不深,我讓她扯我了,還是我讓她跳下去的了。”她抓痛我的手,我還沒有跟她算帳呢。
沅妃真是神經病,活該她生個兒子活不了。
看著她長得不錯的,還是莫離愛過的女人,一個虛偽至極,口裏說著怎麼對不起我娘,可是轉頭,卻又說給我道歉,我倒真的是不知她想幹什麼了。
“你應該去救人的?不管是誰,救人一命如七級浮屠。”
“你跟別人去說吧,現在就算是沅妃在我麵前上吊,我也不會上前去一步,就算是她要死要活,我也冷眼旁觀。”
“你……。”她有些氣。
我冷然地說:“如果你是來教訓我的,我很不受教,傅昭儀,你可以回去了。”
“天愛你就真的是倔脾氣,你這樣,對誰好?”
“那你想我怎麼樣?雖然在你的眼裏我是孩子氣,我是任性,但是我有自已的想法,我為什麼要照著你們給的路來行走呢?”什麼才叫不任性,如果當初那個人換成是她,現在也不知她哭成什麼樣了呢?
我給沅妃哭,為了這些事而哭,叫她別指望了。
“你倒是跟我生氣起來了,是我叫你去嗎?你也不想想你身邊,盡是招惹什麼樣的人,君如玉,你能相信嗎?”她微微的來氣了。
我側頭看著她,微笑:“也許她是有目的的,可是姐姐,我親愛的姐姐,你呢?現在我在冷宮了,而且我打算一輩子就在冷宮,哪裏也不去。”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可以絕了心了。
我並不相信,你會不恨我。
傅家倒了,傅姥姥死了,你就算是作了昭儀,你還又能如何,那些事與我也擺脫不了關係。
她看著我,有些尷尬,像是心事讓我給猜中了。
我抓起鳥兒:“走,我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吧。”
和人溝通,有時候,還不如不要溝通,不如和這些鳥兒,和一些畜生一起還來得真實一點。
不喜歡就叫,喜歡就沉默著。
迎著河麵吹來的風,如此如此的涼快。
宮裏人,又要把沅妃兒子的死算我頭上了吧,奶奶個熊的,老好憋屈,她敢來找老娘,老娘和她玉石俱粉。
我個不怕死的,還怕你什麼。
想想就怒火啊,你孩子的死,關我個屁事。
一回頭,似乎看到林子裏,隱隱約約的人影,傅潤芝還沒有走嗎?現在在我身上,可是榨不到什麼好處了。
我就呆冷宮,就呆在這裏,我和皇上鬧成這樣,我也不想再和他和好,就老死不相往來。
等了一會兒再回去,院子裏的一切早已經收拾好,傅潤芝終於走了。
我再坐回小院裏的椅子,搖著過年輕而又枯老的人生。
假若,莫離知道這些事,會怎麼想呢?
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全身驚得汗都出來了,如果他知道,他會怪我嗎?他會恨我嗎?
現在他的心裏,有的是沅沅,還是我?
這些,並不重要的了,可是莫離,你能相信我嗎?沅沅孩子死,與我無關的。
有很多的事,仿費就像是一個局一樣,冷靜地想想,還是可以想得通,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沅妃要這樣說我,真的為了孩子著想,當時她就應該放手,我看到她眼裏的不是緊張得不顧一切,而是有一些決絕。
為什麼呢?我托著腦袋想,我就是想不通啊。
娘,世上很多不通的事,是不是擱著,時間就會通了?
一邊思考一邊打瞌睡,傍晚去收拾那些前幾天砍下來曬幹的枝木,捆回來放著,就是下雨也不用出去了。
撿了幾把的時候,就看到林子外麵人影綽綽,沒一會走得近了,正是李棲墨,我抱了幾把,頭也不回就走。
不想看到他,懶得看他。
我前腳進院子,他後腳踏了進來,將枝葉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