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恍如隔世,再回首時,惘然如夢。
從家裏來到醫院,一路上杜越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跑前跑後辦理各種手續,然後呆在我身邊,不停的對我說著,“沒事的,安安這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杜越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此刻我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竟不知道人生的方向。我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安安,我的女兒就這樣離我而去時,我會以怎麼樣的心態走過剩下的一生。
我想直至死亡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這一次對於安安的傷害,我羞愧難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竟然會讓我的女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我終究抵不過良心的譴責,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月,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如果不是你給了她生命她又怎麼會能夠體會這世間百態的精彩。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杜越是唯一一個站在岸上的人,能夠看得到對岸的燈火闌珊,局外人才看得清楚。
“不,不,不,就是我的錯,杜越我該怎麼辦,如果安安……我還怎麼活。”安安一直是我的心頭肉,打不得,罵不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我生命的二分之一都是為她而活,現在,可是現在如果安安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要這樣,張月,你一定要相信安安,相信醫生,相信我,安安一定會沒事兒的,相信我,好嗎?”杜越把我從懷裏撈出來,板正了我的肩膀,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那樣璀璨的光,閃閃亮亮的從他的眼眸深處悠悠的發出來,竟有著無與倫比的的神奇力量。
“真的嗎?”我淚眼婆娑,緊緊的盯著杜越的眼睛裏的光,深怕一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這光了,見不到希望了。
“真的,我從來都不騙你的,對不對?”杜越的眼眸中依舊閃閃亮亮的,看著我如此的堅定不移,我也沒有了不相信的理由。
“嗯嗯。”是的你從來都沒有騙過我,每一次說的話都是那麼的真是,衣服讓我認為你說的話就是真理,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依賴你,杜越你知道嗎?
“那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小心翼翼的問著,竟發現自己原來最怕的就是一個人苟活於世,如果隻剩下了我一個人,這樣的假設還真的不敢想象。
“不會的,我會陪著你,永遠。”杜越將我的頭埋在了他的胸膛,滿滿的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夾雜著的還有我的味道,杜越說,那是他喜歡的我的味道。
我是如此有幸,得到一個永遠。永遠是時間的盡頭嗎?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燈滅了,我看著開啟的大門,良久良久,從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醫生走出來,帶著無比期待的目光。
“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過一段時間就會醒過來了。”最終得到了醫生的親口答案,
而我的第一反應是,安安沒事兒了,“安安沒事兒了,杜越,安安沒事兒了。”我欣喜若狂,比看到一座金山,銀山還要高興,是呀我是如此的開心。
“嗯嗯,對,安安沒事兒了,你也不用在擔心了。”我看到杜越眼眸中的閃閃亮亮的光芒更加的熠熠生輝,那樣的美麗,我竟找不到任何的詞語來描述,或許這就是他心裏的想法吧,希望安安能夠平安無事。
不一會兒安安就被推出了急救室,她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她明天才能醒過來。
普通病房裏,現在是淩晨,天還沒亮,灰蒙蒙的,似乎太陽也要衝出來,劃破了天邊的雲,露出一點白肚皮。我趴在安安的病床邊,精神奕奕,一點都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
至於杜越,在安安平安無事時,我就讓他回家休息去了,這個家還是需要一個人來主持的,還有好幾家店需要杜越負責,不能因為安安生病住院就將一切都拋至於腦後,不管不顧,這從來就不是我的作風,更不是杜越的作風。更何況安安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就更沒有必要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注於此了。
我站起身去接了一杯溫水,又回來坐在病床邊,用棉簽輕輕的沾濕了水塗在安安的粉嫩嫩的櫻桃小嘴上,瞬間就擴散開來,陰濕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