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無關?”陳白起眸色一暗,揮手而過,禾真上人頰間一縷青絲便悠悠晃晃地離根而落地。
她怔怔地瞪著陳白起,然後目光遲滯地移向地麵,看著那整齊截斷飄散的發絲。
她摸了摸頰邊,臉色遽變:“你敢!”
她一掌刮過側旁燃燒的火堆,柴棍焰火如浪轟然而起,她以內力汲住一團火,朝著陳白起的方向便拍壓而去。
陳白起早有防備,她一挪位置,眨眼便卻是已達了十數丈的地方,她挽袖負手,姿態筆直清凜。
她對楚滄月溫聲請求道:“白大哥,可否借你配劍一用?”
楚滄月因她一聲“白大哥”而有了活人氣,他沉啞的嗓音響起:“自可。”
他取下龍蟠劍便拋給了她,陳白起接住劍身纏綁著白布的劍,一個轉身,風意與劍意化成了狂風凜冽,劍嘯長鳴刺耳,震撼四方。
這柄劍當初是陳白起鍛造的,自是與她心意相通,不存在排斥。
她劍術遠比不上楚滄月,但龍蟠劍本身便是一柄神兵利器,此它主導引領,陳白起勢如風火雷動,她一劍筆直刺去。
狂風揚起四周燒起的灰燼將禾真上饒視線遮擋,吹得她一時眼睛都睜不開了,她揮臂如輪,連連疾退,一抬頭,便見那飽含濃重鐵猩寒森的劍尖直抵於她眼前,劍柄上的白布繃帶稍嫌鬆散,隱約有一條金色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
她臉色發白,瞳仁收緊,取出手上兩串金串相擊抵禦。
鏘!鏘!
兩器不斷相撞,但禾真上人卻是節節退敗,隻覺臂如重負,壓力山大。
她之環器雖質硬非常,削砍不斷,但其重量卻是以女身可輕巧拿起的力量所鑄,如此一來如何能抗得重劍加身,她也知硬對硬於她不利,於是欲取身巧左右相避,然而,她的身法與速度也是遠遠比不上陳白起的。
隻見她舞劍如殘影聚合又散,四處都是她的身影,其劍氣噌噌破風,直逼門麵。
禾真上缺真沒想到此女如此厲害,光憑身手她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她喘息咬牙,心中雜亂紛生,一時分神之際,刷的一聲,卻見劍尖已直指她咽喉處。
她一聲驚呼,進退不得,背部直冒冷汗。
黎明破曉,光暗交際一線之間,一雙素白纖柔的手握起一柄玄鐵大劍,她手臂沉穩用力,不見絲毫晃動。
“不過如此。”
冷蔑輕軟的聲音落下。
禾真上人看著少女染成金黃的發、眉與睫毛,隻覺渾身發寒、身軀發顫,她看著眼前這個高傲如鳳荒少女,明明如茨年輕,明明看著如此無害軟綿,像是一隻手稍微用點力度就能捏碎她了。
但這一瞬,她卻覺得她如同一頭龐然大物攔在她身前,令她寸步難行,無能為力。
“你、你究竟是誰?”
少女偏了偏頭,有些不適應沙漠升上來的刺目光線,一雙與寒劍同如一轍的眸子隨意彎了彎:“若你能告訴我你幕後幫手是誰,或許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是誰,等價交換。”
禾真上壬大眼看著她,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她什麼,也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無法回過神來。
而這時,之前一直形若木樁的黑袍人忽然出手,他掏出一柄匕首從後方猛地刺向陳白起的背部,而一側與之合作共同偷襲的黑豹也一躍撲上,吼聲大作,打算咬下她舉劍的手臂。
陳白起斜眼過去,晨風吹起她的鬢發嫵媚清冷,她完全沒將他們這種在她眼中如同慢動作的行為放在眼鄭
她手臂一揮,直接一道冗長劍氣劃過,可再看她的劍尖卻像從來沒有離開過禾真上饒咽喉,然而那黑袍人臉上的麵具與身上的衣服皆一分為二,嘩啦一下裂開兩半掉落在地。
他手上的匕首也一並掉落。
撲咬過來的黑豹在陳白起眼下心情不佳的狀態下,一劍橫劃過眼,它兩眼流血,痛呼倒地,一直在打滾吼劍
解決這一人一豹她攏共花費時間不足一秒。
陳白起冷眼視之,再一抬頭,卻見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失去了麵具與黑袍的男子露出一張俊顏,他雙眼並無神彩,直愣愣地站在那裏。
“郢衣……”
黑袍人正是謝郢衣,他額間被劍氣劃破留下一道很淺的血痕,那絲血痕卻令他那一雙呆滯的眼多了一絲煞氣,還帶著木然的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