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再次彙集在了柳清然的身上,除了李斯以外,其他大臣的目光均帶出了不屑,寇士修的一席話,很明顯也很直接的將自不量力四個字扣在了柳清然的身上。
麵對眾人略帶鄙夷的目光,柳清然隻是微微一笑道,“一個國家想要做到基本的繁榮昌盛,最好的辦法便是同其他國家聯盟,在我看來,聯盟不單單是打仗那麼簡單,也許有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支持,如果隻是一味的整頓自己的國家不予外界溝通,想必久而久之變會有坐井觀天之效。”
寇士修冷笑道,“一條蛇如果太自不量力了,想要吞噬掉一頭大象,就算周圍有太多的同伴又有何用?隻會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罷了。”
柳清然輕抿著手中八角杯,依舊麵色溫潤,“一條蛇想要吞噬掉一頭大象並不是不可能,隻要它懂得如何去消化,別說是一頭大象,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是一樣。”
寇士修沒想到柳清然居然是如此的能說會道,被反駁了兩個回合的他,直接將視線射在柳清然的身上,“我們蠻夷已經答應了耀輝,豈能出爾反爾?”
柳清然豁然起身,將手中的酒敬向了上方的蠻王,“出爾反爾也要看蠻王的決定,而且在我的思想裏,並沒有出爾反爾這一次,唯一有的便是識時務者為駿傑。”
一句話,將苗頭指向了蠻王,就算寇士修還想說什麼也要閉上嘴巴了,畢竟在上麵的那位才是蠻夷的君主,他如果再多說什麼就會被別人說有奪主之罪。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斯眼裏是讚賞的,他一直覺得這個柳清然不簡單,當初離開耀輝也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蠻王倒是也沒想到柳清然的心思和思想是如此的與眾不同,雖然心裏也是欣賞的,但是畢竟關係到了聯盟的大事,他也不能一時半會的下定論。
“難得柳當家來一趟蠻夷,不如這幾日就讓孤做東好了。”這是他最大的限度,他也需要時間和底下的大臣商量,所以隻能暫時留住柳清然。
以為柳清然會覺得自己拖延,沒想到他竟然是連想都沒想的道,“謝蠻王!”
坐在另一邊的希珍娜見自己的父親將柳清然給留了下來,欣喜的恨不得歡呼,秀紅見自己的小姐又開始坐不住了,不禁小聲道,“小姐,您可千萬別高興的喊出來啊!”
希珍娜偷著笑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的往自己的對麵瞟去,隻要他不走就好,隻要他不走她就能多看他幾眼。
隨著話音的消逝,宮廷的樂師們再次吹打起了流緩的音樂,李斯趁著這個空檔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站定到柳清然的麵前,“早就聽聞了封地的柳當家,如今一見更是佩服至深。”
柳清然並沒有見過李斯,不過看著李斯身上的朝服他也能猜到李斯的官銜,笑著起身舉著酒杯,“沒想到在蠻夷竟然也能找到與清然誌同道合的人,這是清然的榮幸。”
“請!”
“請!”
共同飲下杯中之酒,是這兩個男人的第一次照麵,他們誰也沒想到可能就是這一杯酒的緣故,讓他們以後變成了戰友,兄弟,甚至是親人……
宴席結束的時候,李斯主動請命送柳清然出宮,蠻王一直知道李斯對柳清然有著敬佩之意,倒也沒阻攔,任由著李斯去了。
走在蠻夷皇宮的夜路上,柳清然看著兩邊修建的茂密樹林微微歎息,李斯見狀好奇的道,“柳當家何以這般歎氣?”
“一個國家的安定就如同這樹木的四季,平安渡過一個季度由茂密到枯萎,可誰又知道下一個季度它們還會不會如此挺拔?”
李斯不明白,“隻要人工精心培育,下一個季度定還會這般蔥鬱的不是麼?”
柳清然笑,“如果繁榮昌盛當然會有人精心培育,但若是來年征戰討伐,誰又會還有如此的閑情逸致?”指著其中的一棵榕樹又道,“曆代君朝哪個不是靠著鮮血的洗禮登上王位?可是當那些登上至高之權的王者從登上王位的那一刻,又還會有幾人記得當初血洗沙場的誓言和為了天下安定的決心?”
柳清然的話讓李斯沉思了起來,也許柳清然說的是對的,可能也正是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沉浸在至高無上的權利裏,才會忘記了曾經打拚的艱難,也是那些慢慢沉迷於酒色的帝王昏庸,才有了無數次的起義造反。
“想不到柳當家竟然能有次領悟。”帶兵打仗之人往往不懂得政權,這也是被人稱作莽夫的主要原因,李斯一直聽聞當初柳清然攻打古蘭的時候,那一場仗打的尤為漂亮,卻不想如此懂得打仗的人,也可以將朝政講的這般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