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聊的宴席,一場可以讓人睡著的宴席。
要是以往,希珍娜絕對不會出席甚至會躲藏,可是今天不同,今天她不但不會覺得無聊,反而滿心期待的坐在大殿正席的下方,滿心期待的等著那個今晚宴請的主角。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在場的幾位重要的大臣均顯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就連蠻王也皺起了眉頭。
“封地,柳清然到——!”終於,在一聲高高的傳達聲中,兩名峻拔人影走進了大殿之中。
站在前麵的柳清然依舊一身白袍打底,在白袍的卷邊袖口處均繡著翠綠竹葉以作點綴,長發高束僅一根白玉羊角簪子固定在腦上,半月牙的麵具位於鼻梁往上,遮住了他完美到令人嫉妒的五官。
他就這麼傲然玉立在大殿的中央,不吭不卑,不驁不馴,似乎周圍的一切目光和切切私語都無法親近他的左右,他就好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外麵的世界很好的與自己隔絕開來。
跟在他身後的魅影雖然沒有他的王者之氣,不過一身緊繃在身上的黑色繡紋圖騰長袍,卻是將他結實的身材展露無疑,再加上他年輕且勻稱的五官,帶出了一種男子少有的幹練與冷酷。
這兩個男人從走進大殿的第一步開始,兩排端著果盤手拿搖扇的宮女均麵紅的垂下了眼眸,就連身為男子的蠻王都是微微一愣,就更不用說剩下的文武百官了。
“難道耀輝的男子都是這般的花架子?”
“嗤,中看不中用,男人長了個漂亮的臉蛋有何之用?”
“保不準麵具下的那張臉是何樣子,現在就說兩個都是美男還言之過早啊!”
對於大殿上的竊竊私語,柳清然倒是看得淡然,似乎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上前一步抱緊拳頭,微微垂頭三十度,聲音雖然有點病態的沙啞,卻依舊不缺失曾經動人的美好,“封地柳清然見過蠻王。”他露出在脖領外的修長脖頸暴露在空氣之中,與大殿上方的五彩燈火相互輝映,絢爛晶瑩。
蠻王雖然根本沒打算和柳清然聯盟,卻也沒想到他會行君臣之禮,趕忙起身伸手示意道,“你也是封地的王,何以對孤如此大禮。”
柳清然直起身軀,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薄唇輕動,“都說客隨主便,在清然的眼裏這稱呼也是一樣的,既然是清然不請自來,於情於理都要按照蠻夷的規矩對蠻王行禮,況且蠻王比清然年長,這個禮又怎麼能少?”他的話說的是那麼的自然,絲毫沒有做作之意,就好像他不過是來到了一個聯盟國做客表示友好一樣,從頭到尾隱藏住了自己的霸氣,將最至高的榮譽給了上方的蠻王。
柳清然確實懂得抓住一個人的心裏活動,這也是他在來之前再路上補習的功課。
蠻王雖然是蠻夷的郡主,但是他並不是名正言順繼承君主之位的君王,他應該是由起義得下了蠻夷的天下,可以說也算是貧寒出身。
貧寒出生的人都有一種希望被人尊重的心裏,因為他們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君主,所以在心裏上還是有著一些極其細微的自卑。
很顯然,這樣的話對於蠻王是受用的,從蠻王臉上放鬆下來的肌肉就能看出來。
“孤在以前便聽說過柳清然這三個字,那可真是響當當的名頭,曾經以為耀輝男子不過都是一些目中無人的人,不想卻也有例外。”蠻王手掌一揮,指著自己下方的桌子,“入座吧。”
柳清然點頭微笑,帶著魅影棲身而坐,暗自的鬆了口氣,看來他的第一仗打的還不算那麼失敗。
坐在他對麵的希珍娜早已經看呆了神情,她太過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就是耀輝的帝王司徒淼來的時候,雖然父親同意了聯盟,也將她許配了出去,但是從未見父親對司徒淼表示出任何的親熱之感。
想不到這個男人短短的一句話便讓父親笑了起來,看來這個男人不光是懂得武藝這般的簡單。
眼裏流露的是滿滿的讚賞,一顆心在胸腔裏已經失去了頻率,就算此刻的他帶著麵具她也覺得他是那般的與眾不同,就算那麵具下是一張極為醜陋的麵容又如何?她希珍娜看男人從來不看表麵。
感受到自己對麵的炙熱的目光,柳清然微微抬眸,當對上希珍娜直視的目光時,他輕勾唇角露出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沒想到他竟然連笑都是這般的迷人……
希珍娜已經徹底的呆愣在了另一邊,甚至是坐在上方蠻王提醒的輕咳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