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比寒冬的風雪更刺骨,字裏行間都在說:我不信你。
穆千千揉了揉眼睛,該死的,眼睛又酸酸的了,討厭的眼淚一次又一次模糊她的視線,怎麼趕都趕不走。
隱隱藏著抽泣聲,紅著眼道:“我沒有說謊,就是她推的我,百裏千川,你腦袋缺細胞還是腦漿?看不出花想容喜歡你麼!就因為她喜歡你,所以要除掉你身邊所有的女人!”
說著說著,眼淚‘吧嗒吧嗒’落下,粗魯擦了擦眼淚,看她哭,百裏千川是心疼的,但他不能就這麼讓她離開,“這件事沒調查清楚前,所有人不能離開留雲山!孰是孰非,我會給個交代。”
不給別人辯駁反抗的機會,百裏千川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眼裏的寒意散去,痛苦渲染整個眼眸。
穆千千,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信你,但我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是個罪人,沒有資格說愛,我的餘生將在懺悔中渡過。
眼看著百裏千川走遠,穆千千揚手狠狠扇了花想容一巴掌,‘啪’的一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色中格外響亮,也是這一聲讓百裏千川的腳步頓了頓,袖中的手握緊,緊接著,他就聽到穆千千憤怒的聲音。
“花想容,你等著,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你是個偽善的蛇蠍女人!今天這巴掌是要警告你,我穆千千沒你想的那麼好欺負!”
原來是千千打了花想容,確認完這點,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悄然離去。
穆千千使了十成力氣打這個巴掌,花想容的臉頰立馬紅腫起來,嘴角流淌點點血漬,幾縷發絲粘在她的嘴角,就這麼看著,竟有別樣的美。
微微彎曲食指擦拭嘴角的血跡,鮮紅的血液和白玉般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垂眸,看著手指上的血液,花想容勾唇淺笑,透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千千,你真弄錯了,我並沒有推你。”
看著她那張好看的嘴臉,穆千千恨得咬牙切齒,花想容太能裝了!該死的,她又沒有證據能證明是花想容推她下水。
雲重煙輕柔搭著穆千千的肩膀,用動作告訴她:我信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花想容,我不管這次是不是你推的千千,我隻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傷害千千的代價你承擔不起。”
花想容嘴角的笑僵硬,臉色難看,他在警告她!片刻,她揚起溫婉的笑容,像萬物複蘇之際溫暖的春風,穆千千想不明白,花想容這麼狠毒偽善的女人為什麼能擁有這麼好看的笑容。
花想容說:“我也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了,留雲仙山是聖地,莫讓這裏沾染死亡的氣息。”
她一副正氣昂然的模樣,對著他們點頭淺笑後離開。
穆千千快瘋了,雙手瘋狂抓著頭發,氣的直跳,“天底下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千千,我們離開吧!”
穆千千冷靜下來,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麵,很多蠟燭已經熄滅了,隻餘下幾盞孤燈在水麵上搖曳殘火。
她為留下來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等我找到花想容害我的證據,我就跟你離開。”
晚風拂過,帶著縷縷花香,很好聞,她卻什麼也聞不到,因為她用所有的感官在對風說:百裏千川,我舍不得離開你。
纖弱的身子在池邊顯得孤寂,搖曳的藍色紗裙像極了蝴蝶展開的雙翼,那輕微的風就像一雙無形手,似要將她帶離。
這種即將失去摯愛的感覺難受極了,雲重煙心感不安,“千千,你剛從池裏出來說了什麼,你還記得麼?”
“我說了什麼?”
果然,她不記得了。
百裏笙歌和百裏千川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千千會自稱百裏笙歌!
花想容回到廂房後,門剛關上,屋子裏便自行亮了起來,心裏戒備,轉身卻瞧著一身白衣的百裏千川坐在椅子上,滿臉寒霜。
花想容鬆了口氣,還以為有什麼歹人闖了進來。“百裏,深夜不就寢,怎會想到來我這?”
他仿若未聽到,“下不為例。”
心裏一慌,眼眸閃過一絲心虛,立馬調整好心態,笑道:“百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可以對所有人說謊,但對麵對百裏千川時,她會克製不住的緊張。
走到桌邊,為他倒了杯茶水,屋子裏靜的隻有茶水流淌的聲音,她的手顫抖不止。
“想容,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你。”
‘哐’的一聲,花想容手中的茶壺摔碎在地,滾燙的水湯紅了她的手背,她卻置之不顧,背對他站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