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呢?”她淡淡道:“你也沒有愛過姐姐嗎?”
她在隱忍淚意,即便看不到她的臉,百裏千川也知道她哭了。
“沒有。”他說出了事實,那麼絕情,那麼真,果然,事實比起謊言傷人的多,怪不得大家都喜歡聽謊話。
淚‘吧嗒吧嗒’滴落進了茶杯,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小小的杯子裏倒映著她的淚顏,那麼美。
“不愛,為何要娶?”
這是他愧疚的,如果當然不自私,他、傷流景、花晚照都好好的,不需經曆此遭。
“寂寞久了,想要個人陪罷了。”他總覺得他的心在冰冷的海麵上漂浮,尋找個可以紮根的陸地,曾經以為,花晚照是那個可以給他溫暖和家的人,可他錯了,花晚照不是。
前方似有一片迷霧,他在迷霧中摸索,尋找著溫暖的島嶼,他不知道島嶼在哪裏,叫什麼,但他知道那個島嶼是存在的。
他怕了,害怕自己的尋找會傷害更多的人。
花想容轉身麵對他,冷嘲一聲:“既然是找個人消遣寂寞,為什麼不可以是我?”為了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拋棄驕傲、拋棄尊嚴,哪怕是做他身邊的狗也好,隻要能跟著他。
百裏千川起身,拿起混有她淚水的茶杯,一飲而盡。苦,前所未有的苦浸透他的心。
“想容,”他的聲音很低沉,她抬眸,眼露期艾,他卻說:“不要承認你推她下水。”隻要花想容不承認,他就可以以‘真相未明’的借口留下穆千千。
將淚往心裏咽,她明白他的用意,不甘心道:“你說過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為什麼還要留下她!”
“我要做什麼,不需要向你說明,你隻需按我說的去做。”他眼神一狠,“還有,你若再敢傷她,我會殺了你。”
放下這句話,百裏千川離開了,花想容跪在地上嚶嚶哭泣,落得每一滴淚都是她心裏的一道傷。
額心的曇花愈加鮮紅,花葉上的藤蔓不斷蔓延,似要將她的額頭包住,漆黑的眼眸變得猩紅。她恨,恨死了個花晚照還要來個穆千千,老天爺是在戲耍她麼?憑什麼她們可以輕而易舉得到百裏千川的關注,她卻不可以?明明長了張跟花晚照一樣的臉!如果她能早綻放一分鍾,百裏千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老天,你待我這般不公!
一陣風吹開了窗子,眨眼間,一身黑袍的雲重煙坐在椅子上,腳翹在桌子上,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在不控製體力的邪力,就要化身成妖靈了,到時候,百裏千川正眼也不會瞧你。”
紅色的藤蔓緩緩退卻,她從地上站起來,拂了拂裙擺,優雅道:“魔尊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要事談不上。”雲重煙放下長腿,黑袍一晃,出現在她的身邊,幾乎是貼著花想容,邪氣道:“跟你做個交易罷了。”
花想容向後彎了彎腰,避開他:“什麼交易。”
她避讓,雲重煙便靠近,這樣一躲一進,花想容整個背都抵在桌子上了,而雲重煙撐著兩隻手俯視她。
這麼近距離看花想容,雲重煙感歎她的美貌,不得不承認,她的美貌世間難求,怕是天上的嫦娥也自慚形穢。
“明天一早,你承認是你推的千千,真相一出,千千便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我馬上帶她走!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跟百裏千川的麵前。”
百裏千川深夜找她是為了穆千千,雲重煙深夜找她也是為了穆千千,穆千千究竟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可以得到兩個這麼優秀男人的傾心!
身下的女人化作一縷紅煙消失,再現時,她站在門邊,“百裏剛剛離開,他來著就是警告我不準承認。”花想容打開門,示意她要送客了,“雲重煙,你的美男計對我不起用,如果你變成百裏的模樣,我興許會動心。”
雲重煙黑著臉離開,就在他要跨門而出時,花想容忽然道:“讓穆千千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倒不如讓她自己想離開,凡人,是無法辨別出仙魔的幻術。”
後腳剛跨出她的廂房,便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幻術?讓穆千千心甘情願離開?
抬頭望天,黑壓壓的天有無限的壓迫感,他聽出了花想容話裏的意思,隻是,真的要這麼做嗎?對穆千千,他不想這麼小人,這麼無恥。
千千,如果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不要怪我,那是因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