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千川，你別走。”
緩緩抬起右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像個垂死的病人，手抬起的瞬間，雲重煙霸道握住，占有欲十足，“千千，我會一直陪著你。”
水靈的眼眸望著雲重煙，微微閃爍，蝶翼般的睫毛輕顫，她望向百裏千川離開的地方，一滴淚悄然落下。
百裏千川，你別走。
百裏千川翱翔天際，離歌相伴，白衣飄然，渾身縈繞著股生冷之氣，叫人不敢接近。
欲尋洪澤，化身為淚。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百裏千川來到東海，這是人間最大最深的海域，在這裏，興許能找到頭緒。
一望無際的海似與天界相融，水中倒映著藍天、白雲，遠遠望去，分不清哪兒是海，哪兒是天。浪花朵朵拍打沙灘，海鷗自在翱翔，時而發出幾聲低鳴。
“哎喲！”不遠處傳來蒼老的聲音，“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循聲望去，原來是一隻老龜，看那龜殼和雪白及地的胡子，活的有些年頭了。
感覺到百裏千川的視線，老龜抬頭望去，那臉上、脖子上、四肢布滿了皺紋，老龜上了年紀，得了老花眼，龜眼微微一眯，瞧不清，便上前幾步，再瞧不清，再上前幾步，臉都快貼上百裏千川的臉了，太近了，老龜便後退幾步，圓鼓鼓的眼珠子驚愕一瞪，“百裏小子，你醒來了！”
這老龜認識他？
老龜摸著腦袋，似在想什麼，片刻後，如醍醐灌頂，“可是花晚照的轉世尋你來了？”
花晚照的轉世？雲重煙說花晚照在南方，何來的轉世？
老龜自顧自樂嗬道：“定是定是，若不是花晚照的轉世前來尋你，你怎會醒來？百裏小子好福氣，能得如此深情執著的女子。”
百裏千川心中雖有疑問，但分得清主次，眼下，尋洪澤救千千才是頭等大事。
“可知洪澤在何處？”
“洪澤？！”老龜顯然受驚，不解道：“你找洪澤作何？”
“有要事。”
老龜雖上了年紀，但頭腦清楚的很，越活越靈光，“百裏小子，你是否遇上什麼問題了？跟老龜我說說，興許能幫得上你。”
“告訴我洪澤在何處便是幫我。”
老龜搖晃腦袋，語重心長道：“洪澤是龍之始祖神滅時悲天憫人流下的眼淚所化，用來囚禁犯滔天大罪之徒，存於原始空間，老龜我伺候東海龍王數萬年也未有幸見過。”
“原始空間？”百裏千川聽說過這個空間，是盤古劈天地之際產生的空間，傳聞在各個空間的夾縫中，至於在哪兩個空間的夾縫中，就無從得知了。
“百裏小子，你找洪澤做什麼？”
“欲尋洪澤，化身為淚。您可知這句話？”
老龜點頭，“知曉知曉，若要進洪澤，唯有流下悲天憫人之淚，洪澤之水受到感應，將收去此淚，屆時，可順此淚進入洪澤。”
“何人能流下悲天憫人之淚？”
老龜再搖頭，“難也難也，此淚必須至純至善，能與龍祖流下的悲天憫人之類相媲美，否則，洪澤無法感應。”
百裏千川謝過老龜後返回廢墟。
“如何？”雲重煙迫不及待上前，百裏千川臉上的擔憂告訴了他答案。
“必須有至純至善的眼淚才能找到洪澤。”
“百裏千川。”榻上，穆千千吃力喊道，此時的她看上去虛弱無比。
坐在榻邊，這次他主動握住穆千千的手，那麼輕、那麼溫柔，生怕一個用力會弄疼她，輕柔道：“千千，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
她的臉毫無血色，唯獨那雙眼眸閃亮，就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百裏千川責備望了眼雲重煙，穆千千解釋道：“別怪他，不是他告訴我的。”穆千千帶著哭音道：“女姒是個可憐人。”
眼眶中，淚水閃爍，悲戚抽搐，滴滴滑落，順著眼角，掉落在枕上。
“女姒附我身時，我接受了她全部的記憶，她……太可憐了。”
百裏千川聽得雲裏霧裏，女姒的事情他不知道。
“千千，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便是。你隻需要知道，我會竭盡所能救你。”
突然，穆千千流下的淚凝結不化，一顆顆呈水滴之狀落在枕上，散發聖潔的光芒，天忽然暗沉，天空不知何時裂開一條細縫，似閃電劃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