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摸了摸豆子的耳朵,又看了看豆子的鼻子,溫度滾燙到灼手的耳朵和濕潤異常的鼻子都在清晰的表明了豆子生病了。
郎禦此時心裏簡直要氣瘋了,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個幫他照顧豆子的朋友好好的質問他怎麼照顧的豆子,豆子一向身體那麼好,怎麼不過是幾天不見,就生病了!
但是顯然先穩定住豆子的病情更為重要,郎禦揉揉豆子的腦袋,跟豆子說著話想要讓豆子打起精神,豆子雖然身體不舒服,卻也知道自己主人此時正在為自己著急,即使眼皮都虛弱的快睜不開了,可是還是竭力伸出了舌頭安撫的舔了舔主人的手腕,在告訴主人別擔心,我沒事。
郎禦感覺到豆子舌頭上滾燙的溫度,心中都要急死了,翻箱倒櫃的想找到感冒藥退燒藥,可是因為前一陣子那些人三番幾次的入室折騰,家裏很多東西早已經不知道都放在哪裏了。
郎禦當即決定去醫院,他拉出一條絨毯將豆子包裹著,吃力的懷起如今已是個大姑娘的豆子,攔了個出租車去了寵物醫院。
測量體溫,化驗血液等等一係列檢查下來,等到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外麵的天都黑透了。
正準備下班的獸醫被郎禦在診療室門口堵了個正著,好在這位醫生也是相當的負責任,當即推遲了下班的時間,在仔細的看過了豆子的檢查單,以及查看了豆子的情況之後,雖然心中不忍,卻也隻能非常惋惜的告訴郎禦,豆子如今的情況,是得了狗瘟。
瘟疫這個詞,無論從古至今,都是讓人談之色變的。
連譽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有的時候對瘟疫這種事情都束手無策,更不要說犬類這種小動物了。
雖然說狗瘟實際上就是相當於人類的流行感冒,可是人類中尚且有SARS和HINI,H3N2等能夠將人致死的流感病毒,狗瘟的存活率也可想而知。
得了狗瘟不是相當於就此判了死刑,而是能夠從狗瘟中存活的狗狗並不多,很多都是因為狗瘟最終死去,所以這位醫生在最開始和郎禦講解病情的時候,就已經先給郎禦打了預防針,存活的幾率不高,要做好心理準備。
郎禦不在意那些個說法,他隻要豆子活下來,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祈求的望著這位一臉為難的醫生,郎禦那種恐慌之下壓抑到絕望的目光讓這位醫生感覺壓力很大。
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讓醫生對生死都有些麻木了,此時他隻能勸撫著郎禦,會盡全力為他的愛寵治療,但是最終的結果怎樣,他也不能保證有萬全的把握。
郎禦通紅著眼睛,忍住哭意點了點頭,等到豆子打了小針,又打了吊針,他便抱著豆子,拿著幾盒藥回了家。
陳京生和柏實此刻都在他家裏等著他,現在時間都已經夜晚十點多了,他們二人是趁著夜色匆匆趕來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說不定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柏實看到進門的郎禦,正想出聲催促他,卻在看到他的臉色的時候,一時間啞然失聲。
郎禦一路上抱著昏睡的豆子,看著豆子虛弱的樣子,他真的是悔恨交加。如今的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縱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陳京生,也是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路要走。
而豆子,在她剛出生後不久,便來到了他的身邊,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活潑的長大,豆子於他,是孩子,是朋友,是他最親的親人。
如果不是他沒有考慮周詳,將豆子托付給了別人照顧,豆子怎麼可能區區幾天而已就得了這麼重的病?
郎禦此時雙眼通紅,一臉的陰鬱晦暗,如果豆子有個萬一,他一個人在這世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此時思維已經鑽入了牛角尖的郎禦,一時間滿腦子都是負麵思緒,那種沉寂之中隱藏著瘋狂的模樣,讓柏實相當的吃驚。
郎禦這個人,自他們相識以來,不說多麼的堅強能幹,但是即使是孤身前去精神病院救人,也是理智當先,平日裏說話做事也算是有理有據,是個有勇有謀的人。
自從認識以來,柏實從未見過郎禦如此絕望的時候,縱然是知道了陳京生再次失蹤的事情,最終也能找出辦法將陳京生完好的救回來。
可是如今……
柏實試著想要將郎禦手中抱著的絨毯打開,卻被郎禦防備的側身躲過。
雖然絨毯內的景象一掠而過,卻也足夠柏實猜出造成郎禦失去理智的原因。
他無奈的拍了拍郎禦的肩膀,安撫的勸慰道,“人終有死亡的時候,就連咱們幾人,誰也無法預料能不能順利的逃出這裏,又能再活多久,死去有的時候也是種解脫,你節哀順變吧。”
柏實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了郎禦嗓音嘶啞的喃喃,聲音太過微小,柏實沒有聽清,不得已隻好再次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