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風很大,小雨微綿,接連的陰雨天氣導致氣溫驟降,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卻也不乏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需要為了下個月的生計奔波。
上班族匆忙趕到公司,拿出門禁卡正要刷卡進入,一刷,門禁毫無反應,又多刷了幾次,依舊是一樣的結果。來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卡片消磁了。
“別費勁了,今天公司的係統整個癱瘓,除了工程部的人以外全體放假。”剛從衛生間回來的保安大叔解釋說。
“放假?!我怎麼不知道!”放假了?那他這一早上的奔跑是在忙什麼?
保安大叔屈起手指敲了敲在一旁新鮮出爐,在公示布告欄上張貼著的放假通知。
‘本公司因突發情況,集團主機陷於癱瘓,修複時間未知,即日起於9月10日放假,恢複上班時間將另行通知。
嚴氏集團2017年9月10日’
右下角,明確戳著嚴氏集團的公章,這張放假通知也就意味著絕非偽造。
揉了揉眼睛,還有些難以置信這是真的放假,真的不是他眼花麼?再將放假通知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將戳在右下角的公章給仔仔細細看了一回,確認這不是一封偽造的通知書,也確定這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男人這次放下心來。
不過…
“集團主機癱瘓?昨天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嗎?”
保安大叔悠閑地翹著腿,“就是因為昨天下班之前還好好,今天一來就癱瘓了,才會緊急放假啊。我來的時候,總裁才剛剛上樓。”
男人的好奇心不低於女人,趴在保安大叔的桌子上一副不準備走的樣子,“總裁都被驚動了!我已經有快半個月時間沒見總裁進公司了。”
一直守大門的保安大叔見有人有興致和自己聊個幾塊錢的,也是來了勁兒,拉來一張椅子讓小夥子也可以坐著,從身邊的飲水機給自己和小夥都倒了一杯水。
“可不嘛,我聽說之前總裁是和其他公司簽了大單子的,這回主機癱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客入侵。可我又聽說了,這次主機癱瘓是從內部攻擊導致的!”
“內部攻擊?!不就是內鬼了麼!”
“可不是麼!”
兩個可以當忘年交的男人就這樣坐在嚴氏集團樓下的門禁處八卦著,後麵來的人見不用上班,又有八卦可以聽,也就自覺的拿出小板凳、小馬紮,還有瓜子水果飲料等一係列的小零食,在大門口當起了吃瓜群眾。
至於那位保安大叔則是直接當起了說書大師,說到精彩處,掌聲、叫好聲頓時響成一片!
不過身為嚴氏總裁的嚴亦深淩晨就從家趕到公司,累了一晚上也沒有和工程部的一起解決好主機癱瘓的問題,一晚沒睡,嚴亦深已經是精疲力盡,癱倒在了總裁室的轉椅上。
他很疲憊,四肢也是如同灌了鉛似的沉重,然而他的大腦卻是無比清醒。他感覺他被網進一個大網之中,有人正在一點點的收網。
前晚,沈牧出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醫生說他的麵部受傷嚴重,將來毀容的機率會很大。其實這都還隻是小事,沈牧因為出車禍受到的衝擊,造成脊柱骨折,導致他創傷性高位截癱。
高位截癱,這四個字意味著沈牧很有可能會需要別人的照料一輩子,倘若他醒不過來還好,他要是醒過來發現自己就連生活的自理能力都喪失了,像他這樣和嚴亦深一般自負、驕傲的男人,應該是會崩潰的吧。
手指關節有些隱隱作痛,抬起手來,他看著纏著繃帶還在滲血的右手,傷口裂開的讓他有些疼。他是怎麼受的傷?
他的大腦反應稍慢的回憶著,依稀記得是當他得知沈牧高位截癱,昏迷不醒的時候,他一拳打碎了醫院的玻璃。
很奇怪,玻璃被打得粉碎,他的手卻隻是蹭破了些皮,進了些玻璃渣子。是他的力氣太大?他被自己逗笑了,胸腔悶悶發出笑聲,卻連笑意都是帶著疲倦。
當時沈牧的母親得知沈牧高位截癱的消息時,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頓時泣不成聲,哭倒在沈父懷裏。哭聲在長廊上回蕩,一聲聲叩擊著他的意誌力。
躺在躺椅上,他嚐試著將那些畫麵拋出腦海,讓自己能夠好好的睡上一覺。但他一閉上眼睛,就能夠聽見沈母痛哭的聲音,還有沈牧出事當時,從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劇烈撞擊聲,一遍遍的在他的耳邊、腦海中回響,最終,化成類似於女人的尖叫聲,撕裂了他的耳膜。
從躺椅上瞬間坐起,嚴亦深驚魂未定的瞪視著前方,他夢見沈牧出事當時的場景……
兩輛車在高速公路上一前一後的疾馳,沈牧在給他打電話,焦急的說著他有可能再也說不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