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牧的電話再也無法接通後,嚴亦深就立刻翻身下床,在落地窗前來回踱著步,手裏拿著手機一次次的撥著沈牧的電話,卻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聽著手機聽筒裏一陣陣接通卻無人接聽的聲音,他的心也逐漸沉到黑暗之河中,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夏歌睡得也不算沉,剛剛才平息的激情讓她的大腦還處於興奮狀態,身邊稍微有什麼動靜很容易就被驚醒了過來。
聽見那一陣電話鈴聲,她不想睜眼,之後床鋪震動了下,她聽見嚴亦深不爽的接聽了電話,不知道來電的人是誰,但是這種在大半夜擾人清夢的電話不是沒有過,夏歌正準備繼續睡,誰知道身邊的床鋪往下一沉的同時又恢複到原來的高度,是有人下床。
眯著眼摸了摸身側的位置,她發現空無一人,被窩隻留著餘溫,她立刻睜開眼看了看四周,見嚴亦深神色凝重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他如此不安的樣子是很少見的,夏歌心中直道,出事了。
“怎麼了?”她問。
嚴亦深聽見她的聲音回過頭來,他格外凝重的神情讓夏歌感覺到這件事的不妙,甚至是糟糕透頂。撿起剛才落在床邊的浴袍套上,就連拖鞋也沒顧上穿,赤著腳就踩在地板上。
如果是天氣再涼些,這地板變得冰涼,她再這樣踩在地板上嚴亦深是會動怒的,不過現在他沒時間去在意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沈牧的電話已經有十分鍾無人接聽,他很篤定沈牧是真的出了事情。
係緊睡袍的衣帶,她來到嚴亦深的身邊,看他一次又一次的掛斷之後又撥通電話,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沈牧。
“是沈牧出什麼事了嗎?”在這樣的深夜裏,嚴亦深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給沈牧,一定不是有事情要找他,她的直覺告訴她,剛才那通電話就是沈牧打的,是沈牧出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焦急地問,一顆心好像在一瞬間被一隻手給緊緊抓住。
嚴亦深再度掛斷了電話,這一次卻沒有再撥出去,不過整個人也和他的手機一樣,沉默了……
兩眼無神的瞪著地麵,·嚴亦深懊惱的抱著頭,握在手裏的手機快要被他給捏碎。他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抖,他怕了,他居然怕了……
方才沈牧在電話裏和他說的那些話他記不太清,他隻記得他讓自己錄音,他照辦了之後不久,電話那頭傳來數次急刹和碰撞的聲音,再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響聲,響聲過後,是一片死寂。
那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靜,就像是在宣告沈牧的死亡。
嚴亦深痛苦的抱著頭,已經是不敢再往下想,他需要冷靜些,冷靜下來才能想清楚,有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亦深,亦深!”搖晃著他的肩,夏歌試圖讓這個已經失魂落魄的男人恢複理智。她不知道沈牧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嚴亦深和沈牧說了些什麼,他又聽到了什麼,她隻知道,他已經失魂落魄到連自己在叫他的聲音都沒有了反應。
而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的等來了天亮……
清晨,時針剛剛指向六點半,夏歌拿過自己床頭櫃上的手機,自己給沈牧撥了一通出去,聽著電話裏的接通的聲音,她也同時注意著嚴亦深的動靜。
很幸運,她的這通電話被人接了起來,就連那聲‘你好’也沒有聽清,夏歌已經是飛快的開了口,“喂!沈牧!你現在在哪兒!你知不知道這一晚上我和亦深擔心死了!”
嚴亦深聽見沈牧電話被接通,立時三刻就回了神,不等夏歌說完就奪過她的手機,“沈牧!你現在在哪裏!你個兔崽子大晚上嚇人是嗎!”
兩人可以說是急到不讓那頭的人說話,那頭的人靜默了片刻,才有人再度開口說話,“你好,我們這裏是高速交警,請問這個手機的主人,沈牧先生是你們的朋友嗎?”
“高速交警?!”
嚴亦深呆楞住了,心裏的焦急一下子就如同被澆熄了火,接下來,他隻能機械式地回答那頭交警的問話,“是,他是我們的朋友。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請問是您給沈牧先生的手機上打了近三十通未接電話的嚴亦深先生是嗎?”那頭的人不答反問。
嚴亦深現在的大腦一片空白,四肢無力的坐在床沿邊上,“是,我是嚴亦深。”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先通知一下沈牧先生的家人趕到A市市立醫院嗎?他現在需要緊急動手術。”那頭的人聲音也很焦急,正因聯係不上沈牧的家人而上火。
“好。”嚴亦深已經是無法思考,即便沒有得到任何答複他也是照做不誤。
通知了沈牧的家人到市立醫院後,嚴亦深和夏歌趁著天色大亮,開車來到A市的市立醫院。
兩人趕到醫院,沈牧的家人也是隨後而至,一群人顧不上什麼寒暄,直奔醫院的急診科。到了急診科,再一到急診室,就見幾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朝他們走了過來。